龍琰聞言後笑道:“雨馨你考慮得很周全,我也有這種擔憂,因此,我與幾位將軍商量了一下,暫時不再進攻了,我們就在這休整一段時間,等天犬戎人按捺不住來回擊,以逸待勞,將其一網打盡。”
黎雨馨的水眸亮如繁星,笑意盈盈地道:“守株待兔?這個主意真好!”其實這個懶蟲是想到不用動就能打勝仗而興高采烈。
如此耀眼的笑容讓龍琰的呼吸窒了窒,清亮的眼眸不似那日的迷茫,雙唇卻仍然似那日一般的嫣紅,柔軟的唇瓣勾起他心底的渴望。到底要到什麼時候,你才會想起與我共度的時光?龍琰神情黯然地凝視著佳人的嬌顏,眸中浮現落寞的光影。
琰他怎麼……忽然情緒這麼低沉?黎雨馨有些不明所以、有些心疼地察覺到了龍琰情緒的變化,明明剛才還在說說笑笑啊。
這十來天,龍琰每天都要到她的帳內來彙報軍情,彙報完後,總會坐上一陣再走,卻又沒有什麼可聊的話題,讓黎雨馨感覺頗為奇怪,他日漸消瘦,她以為是為軍事操勞所至,常勸他不要如此辛苦,有空便多休息。龍琰總是笑著點點頭,便起身告辭,背影灑落一身的寂寥。
黎雨馨略一思索,小聲地關切地問道:“琰,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龍琰抬眼迅速地瞟了瞟她,強作鎮定地淡笑著,搖搖頭道:“沒有,可能是休息得少了,我先回帳內休息了。”
目送琰離開後,黎雨馨還在努力回想剛才與他的對話,是哪裏措詞沒注意引出了他的傷心事了嗎?
還沒等她想清楚,薑昱便帶著柏瑞天衝了進來,高聲喧嘩道:“看!我捉的小鷹,我要把它訓練成雪鳶那樣。”
薑昱現在不但個頭長高了些,臉上的神情也沒原來的幼稚,被軍隊磨得有了些許的剛陽之氣。他上次隨陳都尉押運糧草安全返回大營後,便開始隨軍作戰,攻打巴蘭城和朵城的戰役都有參加,還因為頭腦靈活、善於溝通、作戰勇猛而升為百夫長。柏瑞天的性格也不似以往那般孤僻,漸漸活潑開朗了些,但他內向的性格不是一下子能改變的,一直沒有獨自作戰,總跟在薑昱的身後跑。
自從三天前見過鏡幻塵的雪鳶後,薑昱便念念不忘要捉一隻雪鳶來訓練,但雪鳶的數量極少,可遇不可求,他隻好將主意打到老鷹的頭上。
黎雨馨瞧了瞧他手中那隻渾身發抖瘦骨嶙峋的小鷹,不免有點心疼,她可是很愛惜小動物的,於是告誡小昱:“它還太小了,等長大些再說吧,你現在折騰它,會把它弄死的。”
薑昱不滿地哼了一聲,“它以後是我與天兒聯絡的寶貝,我心疼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折騰它。”
柏瑞天突然說道:“我會訓鷹,以前宮中都是用鷹傳訊息,訓鷹的確要從小訓。”
薑昱一聽,立即眉開眼笑,拉著柏瑞天便往外跑,“快!快點教我怎麼訓它。”
黎雨馨受不了的大翻個白眼,剛剛她還在心中稱讚小昱成熟了些,便馬上說風就是雨,還是跟個小孩子一樣。
夜和羽挑了帳簾進來,有軍事會議時,他們都會自覺地回避,不過兩人一直覺得挺奇怪,黎黎為什麼從不讓龍琰留宿?
黎雨馨不記得有這回事,自然不會去問他們,自己中了十日歡後曾經發生過什麼;而這兩人沒事也不願在她麵前提及龍琰,反正事已至此,她若要娶龍琰也隻能讓她娶了,便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問,直接導致這麼久了,黎雨馨都不知道自己犯下過什麼滔天罪行。
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快到晚餐時分了,薑昱和柏瑞天這兩小家夥還沒回帳,黎雨馨左右無事,便到四周去找他們。
既然是訓鷹,最有可能的便是北麵的草場,黎雨馨慢慢踱步過去,還沒到便聽到薑昱變聲期獨特的嗓音,再抬眼望去,果然,玉泉散人又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薑小昱同學。
在她還中著****,但神智清醒的時候,她便故意將薑前輩結的那個心安結拿了出來,掛在自己胸前的衣扣上,與玉泉散人一同用飯時,亮給他看,可玉泉散人道行高深,隻在初見時微怔了那麼幾秒,便如沒事人一般地徑自用飯,弄得黎雨馨的下文都接不下去。但她不相信玉泉散人對薑前輩已經完全沒感情了,於是每天都掛著這個心安結在他的眼前晃。直到有一天被薑昱不小心碰了下來,再不小心一腳踩上去,變成了扁圓形,黎雨馨才不得不十分遺憾地將它收在梳妝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