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傅家，她付了錢，然後發瘋一般跑到大門口敲門。
她已經瘋狂了，她隻要見傅驪山，隻要親口問一問他。
門衛根本沒有開門，隻是在大門裏麵跟她說：“蕭小姐，不要再敲了，不會讓你進來的，如果你執意，那麼隻會發生讓你後悔的事情。”
連門衛都會威脅她，會發生什麼讓她後悔的事情？她還有什麼值得傅家威脅？
難道是錦霖？他們不會連錦霖都要下手吧？
“我要見傅驪山，讓我見傅驪山！”
“蕭小姐。”門裏響起一個聲音，她聽出來是傅雲河的助理的聲音：“你總是太執著，本來他明明可以逃過一死的。”
什麼意思？誰可以逃過一死？他是說錦霖麼？
“你們想怎麼樣？我要見傅驪山，我隻要見他一麵！”
“嘖嘖嘖。”裏麵響起惋惜的歎息聲，隨即，門裏響起了幾聲淒厲的狗叫聲。
蕭木葉猛然想起來，王棟梁！王棟梁！
她猛拍門大喊著：“不要，你們不要對王棟梁下手，不要！”
王棟梁叫的好淒慘，但是很快就沒了聲音，然後門開了一條縫，一條狗被扔了出來，掉在蕭木葉的麵前。
她蹲下來一看，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狗就是王棟梁，它還是胖胖的，但是喉嚨已經被刀給劃破了，淌了一地的鮮血。
“王棟梁，王棟梁！”眼前駭人的一幕蕭木葉幾乎喊不出來，她連哭都哭不出來了，王棟梁還有氣，它一喘氣就從嗓子眼裏冒出血來。
“王棟梁，我帶你去醫院。”蕭木葉想抱起王棟梁，可是它就抬眼看了一眼蕭木葉，就閉上了眼睛。
王棟梁死了，剛才還是活的，還活蹦亂跳的，可是瞬間它就死了。
蕭木葉呆呆地看著它，摸摸它的身體，還是熱的，可是它已經死了。
死亡這個詞，好像才逐漸在蕭木葉的世界裏明朗起來。
助理站在她的麵前還沒有離去，聲音冰冷：“這是你直接害死的第一條生命，蕭小姐，凡事別執著，可能還會保住自己的命。”
他說完，咣當一聲關上大門。
蕭木葉懷裏抱著王棟梁，靠在雕花黑漆大門上。
心痛到麻木是什麼感覺，她沒有眼淚，心情也逐漸平複，就是很木然，很僵直，一直坐在地上，坐了好久好久。
直到天上下起大雨來，冬天的雨也能下這麼大，在她的印象中，好像並不多。
她抬起頭來看著雨水，莫名其妙地就笑了。
笑得好大聲，雨都灌進了她的嘴裏，滑進了她的嗓子裏。
王棟梁的血被雨水給衝走了，隻留下暗紅色的印跡，等這雨多下一會，連這些印跡都不複存在。
一條生命的逝去，對於某些人來說，好像就這麼容易。
她坐在原地，一動都不想動，衣服全都濕了，包括內衣內褲，一隻手抱著王棟梁，另一隻手本能地護著肚子。
她還想見傅驪山嗎？在他殺了她的王棟梁之後？
她還想問他那些莫名其妙的問題麼，比如你有沒有愛過我，比如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
現在看來，這些問題好像都沒什麼意義。
可是她仍然想見他，因為心還沒死，還沒死透。
她在門口坐到身體變成了一塊冰，動都動不了的時候，她感覺到身後的大門在動。
門打開了，一個人撐著傘走出來。
然後，傘罩在她的頭上，她慢慢地抬起頭，帶著一臉的雨水，隔著水光看到了來人。
“二少奶奶。”是劉助理：“您別在雨裏淋著了。”
“劉助理。”蕭木葉用袖子擦了把臉，其實袖子也是濕的：“驪山在裏麵嗎，我想見他。”
“嗯。”他哼了一下：“二少在裏麵，但是您知道，您不可能見到他。”
蕭木葉絕望了，劉助理出來不是帶她進去的，而是趕她走的。
“劉助理，”她還在祈求：“我隻想見他一麵，你能不能帶我見他？”
“二少奶奶。”劉助理回頭看看大門裏，然後背對著大門蹲下來，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什麼東西塞進蕭木葉的手裏：“二少奶奶，聽我一句話，帶著錦霖走吧，離開這裏，越遠越好，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她低頭看看手裏，一個塑膠袋裏裝著兩張機票。
“你也讓我走嗎？是驪山的意思？”
劉助理艱難地點點頭：“是吧！是二少的意思，二少奶奶，您帶著錦霖走吧！這是最好的結果。”
最好的結果？對蕭木葉確實是最好的了，總比剛才差點被撞死強，總比像王棟梁一樣死於非命強。
她死死地捏著機票最後還是將它扔在了地上：“不用了，買機票的錢我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