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床,傅驪山發現蕭木葉不在身邊。
她已經起來了,正坐在陽台上往外看,能夠看到這條長街的全貌。
“看什麼呢,這麼入神。”傅驪山將羊毛大披肩搭在她的肩上:“早上冷,也不多穿點。”
“等會就能看到老陳的女主角了。”蕭木葉從煙盒裏拿出一支煙,還沒點燃就被傅驪山給拿走了:“少吸一點,一大早沒吃早飯就吸煙。”
蕭木葉乖乖地把煙盒也交給傅驪山:“全是上繳。”她摟著傅驪山的腰,指著客棧對麵的那個比他們住的這個客棧豪華了很多的客棧。“老陳的女主角馬上就要登場了。”
“你怎麼知道?”傅驪山奇怪地問。
“昨晚你睡了之後,我沒怎麼睡著,到陽台吸煙,看到那客棧裏有兩個人一直在吵架,女的很大聲,又哭又鬧。”
傅驪山笑了笑:“你是說,她很快就要來向老陳哭訴?”
“當然了,老陳已經當慣了她的垃圾桶了,她也習慣了有了垃圾就來倒一倒。”蕭木葉轉身瞧了瞧傅驪山,摸了摸他下巴上冒出來的短短胡茬:“我給你刮胡子好不好?”
“我自己刮。”
“我不要,我要幫你刮。”蕭木葉跟他進了洗手間,傅驪山太高,她墊著腳也夠不到他的下巴。
傅驪山笑著找了個小板凳把她放在板凳上,蕭木葉才算到他的耳朵。
“我的天。”她驚呼,傅驪山嚇了一跳:“怎麼了。”
“我終於能不躺在床上也能看到你的眼睛和額頭了。”
她說的好誇張,傅驪山笑了,把剃須水和刮胡刀給她:“不是要給我刮胡子麼?”
蕭木葉把泡沫塗在傅驪山的下巴上,塗滿了卻不刮,笑的停不下來:“好好笑,你好像聖誕老爺爺。”
“翊冬喜歡聖誕老爺爺麼?”傅驪山不經意地問。
“喜歡啊,他特別喜歡聖誕老人,每次到了聖誕節我都會把襪子掛在他的床頭,第二天裏麵會有禮物,他提著襪子到處去找聖誕老人。”蕭木葉隨口說,說完了才察覺到,立刻收了聲,開始給傅驪山認真地刮胡子。
他的胡茬短,隨便地刮一下就行了,蕭木葉特別小心,生怕把他的臉給刮破了。
“哎喲。”他突然叫了一聲,蕭木葉嚇一跳:“怎麼了,我刮破了麼?”
“沒有。”
“那你幹嘛叫?”
“嚇唬你。”
“幼稚。”蕭木葉輕輕打了一下他的手:“嚇唬我要是把你刮破了怎麼辦?”
“那我以後刮胡子,每天都能看到這個疤,告訴自己曾經有個女人,把你弄得傷痕累累。”
“是啊,所以你要記得恨她。”她刮好了,從板凳上跳下去:“刷牙,洗臉,我在樓下等你,一會可以看戲了。”
她把刮胡刀扔在水池了就下樓了,下樓的步伐飛快。
傅驪山第一次提以後的事情,他說他會恨她?這不是她要的結局麼?怎麼心情這樣慌亂,這樣不知所措?
她客棧的廳裏,剛好客棧門被人給推開了,一個女人站在門口,哭哭啼啼的樣子。
蕭木葉一瞬間就猜到她是誰,所以她注意地打量了一下那個女人。
三十歲不到的年紀,沒有化妝,皮膚很白,眼睛很大,再年輕一點一定是個很漂亮的女孩。
但是,她身上有種蕭木葉不喜歡的東西,說不上哪裏,總之蕭木葉不喜歡。
她在一張桌子前坐下,老陳說他們提供早飯,並不豪華但是管飽。
老陳應該在廚房裏忙碌,早餐是紅油餌絲,隔壁桌的小夫妻剛剛吃完,從女人的身邊走過。
女人對這裏很熟,看了一圈,客廳不大,擺了幾張木桌子,她環視一周竟然向蕭木葉走過來。
她坐在蕭木葉的對麵,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什麼時候住進來的房客?”這麼一問,就知道她對老陳的客棧相當關注,連新房客舊房客都看得出來。
蕭木葉卻不想好好回答,打算逗逗她:“不是房客。”她微微一笑。
“不是房客?”女人好奇了,眼睛瞪得圓圓的:“那你是誰?”
“我是他的愛人。”蕭木葉指著廚房裏的老陳忙碌的背影,在餐廳能看到半開放的廚房。
女人明顯震驚了一下,但是立刻不相信地說:“誰?大陳?”
“我叫他老陳。”蕭木葉慢條斯理地告訴他:“因為他比我老很多,我今年26,他36,足足大我十歲。”
蕭木葉隻是信口胡扯,但是女人卻仿佛信了一小半,表情錯愕,恨不得馬上把老陳從廚房裏拉出來拷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