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什麼?千百年來沒有統一的答案,有人說“幸福就是:羊吃草狼吃肉,奧特曼打小怪獸。”是的,幸福其實很簡單,也許就是知足。
我很容易滿足,然而我並不幸福。我叫田岩,小名山娃,但是大家都叫我石頭。
大學遵從家父的意願,我選擇了學建築。畢業後在一個小建築公司做技術員,這是一份吃不肥餓不瘦的工作。每天都很忙,而且沒有節假日,唯一的娛樂就是下班後沿著工地門口的馬路,一路走到兩公裏遠的高架橋盡頭,趴在橋頭看流水。
天氣好的時候,偶爾有魚突兀的從水麵躍起,在夕陽下劃過一道金光,逗弄的水麵蕩起一圈又一圈金色的水紋。
這麼描述,大家一定覺得我很無趣對吧。事實我的確是個無趣透頂的人,“趴在橋頭看水流”看起來悠閑,其實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的苦惱。
畢業後朋友們都有了各自的家庭或者事業,似乎慢慢變得疏遠了。身邊隻有同行,郭德綱說“隻有同行之間才是赤裸裸的仇恨”,我很讚同這句話。
又是一個無聊的下午,我一如既往的在馬路上溜達,目標高架橋。
這是一個高一百來米的橋,大中國無數橋中的一個。就算沒有畏高症的人,站在橋上往下一看也會眼暈。夕陽給它鍍上了一層金,遠遠的看起來還是有那麼點雄偉的意思的。
很快就到橋頭,今天和以往沒有什麼不同,今天的橋和以往也沒什麼不同。突然我發現靠近這邊橋頭的第三個橋柱頂端站了一個人,夕陽下她衣袂飄飄。輕柔的河風吹起她被夕陽染色的秀發,雖然我隻能看到她的側麵,可是這夕陽中的剪影分明是一個仙女般的存在。仙女?我不敢確定,如果不是作死,誰願意站在一不留神就會香消玉殞的橋欄杆外呢?隻有開了掛的仙女可以這樣做,因為她們根本死不了。
更令人驚奇的是,不時有閃著金光的東西從她臉龐落下,難倒真是仙女?為了一睹她的風姿,我貓著腰靠橋欄杆的掩護躡手躡腳的向她靠近。生怕驚動她,那樣也許她就會突然消失,那將成為我永久的遺憾。
走近了,這才發現她不可能是仙女,因為她一隻手拿著手機,在夕陽下的橋柱子頂端哭得稀裏嘩啦,閃著金光的是她不停落下的折射了夕陽餘暉的淚水。她在夕陽下的橋欄杆外哭泣,我在河風中的橋麵上淩亂。
“別過來,你過來我就跳下去!”她一邊哭一邊說,嚇了我一跳,難道她發現我了?但是我接近的角度十分刁鑽,她是很難發現的。
我剛想站身來告訴她我不會過去,她又抽泣著說“我死了,不正合你意麼,你和那個騷貨不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麼?”
搞了半天不是跟我說的。好吧,原來是在演出“原配戰小三”的戲碼,看劇情貌似她這原配還失敗了,而讓我趕上的隻是狗血的劇終。
我考慮是不是要給自己加點戲,來個英雄救美啥的。如果僥幸成功,可能我的單身問題,順道就解決了也說不定。正在胡思亂想,隻聽那個女的喊了一嗓子,然後說吼了句:“……王八蛋,請你記住我愛過你!”說完在我瞠目結舌中,把手中的華為mate10扔了出去!
省略號部分是個人名字,我沒聽清。
扔完後拿起身後地麵上的紙袋子,說時遲那時快。我連忙站起身來,隔著橋欄杆喊:“美女,大姐……別,別著急!”
我確實是那麼喊的,那女的吃了一嚇,身子一抖差點兒沒掉下去。她沒想到橋欄杆後麵竟然有人。
“你,你是誰?你要幹什麼?”她轉過身來,一連串的質問,讓我不知怎麼回答。這女的論長相絕對是一個美人兒,隻是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咱們可以聊會麼?”我想勸勸他。
“我就要死了,有什麼好聊的?”她眉毛一皺,顯得很不耐煩。
“你橫豎要死,陪我聊聊也沒啥吧?”我堅持讓她我和我聊聊,同時爬上橋欄杆,打算過她那邊去好設法救她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