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實不顧姐姐的反對，與劉成一起去水廠考察。為此，他專門買了一部電話，以後也好聯係。劉成則把服裝生意全部交給他妻子打理，賣年輕男女的衣服，一個大男人確實不好管理，若是小姑娘來買衣服，還會顯得有些尷尬，因此，服裝店的生意他暫時放下了，而是全心全意地跟著陳實搞飲用水。
兩人坐車來到一個郊區，這家水廠叫“冰泉涼水”，名字很俗氣，銷售額太小，因此麵臨破產的格局。劉成也是從朋友那裏聽到消息的，對於具體情況還不是很了解，因此兩人決定先來觀察一下，試探試探老板的底線，也好預估水廠的價值。
來到水廠門口，劉成和保安簡單說了一下，然後就在門衛室等著。昨天他們已經打過電話了，無論是他在銀行的朋友，還是提供水廠信息的朋友都與他說得很清楚，因此今天才會來此。
銀行的事情很簡單，貸款有運作的空間，可以解決。在另一個朋友那裏，他得到了水廠老板的電話，也在昨夜聯係好了，因此，保安打電話通知後，不用五分鍾，他們就見到了水廠的負責人，也是老板。
老板頭光禿禿的，臉上沒有什麼精神，不過看到他們兩個後還是打起精神來接待。從他的麵容中，陳實就能看出他內兄的憂慮，應該是在為水廠的未來焦急，也是在為將要到來的債務焦急。
跟著老板來到辦公室，兩人坐在客座上，老板親自給他們泡茶，他居然連一個秘書都沒有，看得出來，水廠的效益太差，以至於連秘書都請不起，瑣碎的事情都由老板親自來幹。
劉成卻還故意開玩笑道：“武老板可真節儉，連秘書都舍不得請。”
他這是來個下馬威，一上來就揭人家的短，很明顯就是告訴別人，你資金周轉不開，我們知道，我們明白，我們知道你的底線，知道你快要撐不住了。如此也好在談判的時候占點先機。對此陳實或多或少能明白一些，不過若要他想出這樣的主意來，那就難了。
武老板苦笑道：“劉老板取笑了，我這算什麼簡樸？算什麼節儉？我這是沒有辦法，請不起，再過一段時間，工廠就要破產了，到時候別說秘書了，我身上要是能找到一塊錢坐公交車就不錯了。”
這個武老板並沒有生氣動怒，反而很大方的告訴他們自己的困難，告訴他們我馬上就要破產了，反正就是一個爛攤子，你們自己看看情況，有意就留下，沒有意就早點走。
生意人之間，有時候談話就像是在戰場上一樣，每一句話都代表了一定的含義，若是你膽怯一些，說不定就被人家拿住了軟肋，若是你退後一步，說不定就被認為是軟弱可欺，因此有時候該硬就要硬，但是沒有資本叫板的時候，也不妨把活馬當做死馬醫，摔下一個爛攤子，誰願意誰就來，反正我就這樣了，你們看著辦吧？這或許就是武老板的意思。
陳實不喜歡這種暗藏鋒刃的話，他喜歡直接一點，因此皺皺眉頭道：“武老板，咱們的來意你也知道，你就開門見山的直接一點，說出自己的底線，若是我們認可，那就成交，若是不行我們就走，實話實說，我們本來對此沒有抱多大的希望，隻是一個考察的目標而已。”
他的意思很簡單，大家別浪費時間了，直接點，各自說出自己的底線，然後買賣不成以後還可以做朋友，沒有必要試探來，試探去的，如此太麻煩了。
武老板哈哈一笑道：“還是小兄弟爽快，我就喜歡和爽快的人做生意，但是在這裏我還是要勸小兄弟一句，太爽快的人生意都做不長，你眼前就有一個很好的例子。”
陳實對此不置可否，各人有各人的緣分，所謂殺豬啥屁股各有各的刀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處事方法，沒有必要學誰的，也沒有必要非要相信某種成功的典範，因為那些都不適合你，最適合你的隻有你自己摸索出來的才算是真理。
劉成道：“武老板既然也是個爽快的人，那麼就再爽快一次，咱們開門見山吧！”
武老板坐下來，歎氣道：“實話說，我這個水廠負債累累，你們真的想要盤下來，沒有幾千萬的資金可是盤不活的，我的固定資產也不值錢，幾十萬的價格就能處理，若是你們有意呢，八十萬我就可以出售，但是，負債你們必須要承擔，還有員工的工資已經拖欠兩個月了，這點你們要首先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