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有一個月沒有理她,自那以後她再也不敢擅自調查他了。
也許,如果那時候,她沒有停止調查,就會知道早在很久以前,這個男人就有了一個女人,他答應來到蘇家,甚至讓女兒姓蘇,都隻是因為,他心裏從未有過蘇媛媛……
不過是玩物,不過是利用,不過是墊腳石……
“江淮,我們終於又見麵了――”
蘇媛媛透過帶點汙痕的玻璃窗,模糊中看到了書店裏的情況。
這時候的江淮,是個十五歲的少年,穿著半舊的黑色T恤衫,袖子卷了起來。
搬著書跑上跑下的江淮,熱的時候隻能用手臂擦下汗,然後又抱著一堆書跑進跑出。
曾經的蘇媛媛因為父母溺愛,不學無術,才會對頗有抱負心的校草才子青睞有加。
如今的蘇媛媛又怎麼可能對這樣一個人動心呢?
他渾身上下有哪一點值得眼比天高的蘇媛媛上心呢?
“江淮,總有一天,我仍然要把書店送給你,讓你感激涕零,讓你舍不得放開……”豔麗的笑容在唇邊綻放,蘇媛媛終於轉身,走了開去——
忙碌的江淮似是發現了一道炙熱的視線,隻是等他去找,卻什麼都沒有,他搖搖頭,繼續幹自己的事情去了。
媽媽還等著他回家做飯,他得速度快點,趁著天黑之前,把活幹完。
“嗬嗬,你看……”有些女孩抱著書,朝某處指指點點,“好髒。”
“哎呀,好丟臉。”有些女孩捂住嘴,裝模作樣羞澀,笑得卻比誰都開心。
“嗬——”有些男孩一臉鄙夷。
當你不需要從一個人那裏得到好處的時候,當一個人對你毫無利用價值的時候,你會疏遠,你會嘲笑,你會謾罵……
因為你的壓力很大,那是家族、外界給予的壓力,你沒有辦法反抗,隻能在黑暗的角落任其無限製放大……
可是當有什麼能夠迅速轉移你注意力的時候,你會義無反顧地投向那裏,哪管是否會給人造成傷害,至少在你看來,你受的傷害已經夠多了……
這就是貴族中學的學生,這就是早熟的豪門子弟——
順著那些人的目光看去,是冷嫣然——
學校裏的校服是簡單的黑白雙色,要麼是上黑下白,要麼是上白下黑,冷嫣然今天很不幸地穿了白裙子,鮮紅的血色沿著白色蛋糕短裙一層層侵染……
周圍人交頭接耳,將她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她卻像是沒有聽到般,慢慢走著。
“哈哈,成人了成人了……”有些男孩調笑,笑意不達眼底,“都可以定親了。”
“是啊,這樣的聯姻哪管你多大,隻要能生孩子就行。”
“哪用得著生孩子,隻要是個女的就行。”
“哈哈,也可以是變性的男人——”
蘇媛媛看著這些人的嘲諷,突地想到他們長大後的嘴臉。
這樣的冷嫣然像極了前世的自己,受盡侮辱,卻沒辦法反抗,因為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更多的則是無能為力……
心痛到極致,悶悶的感覺蔓延全身,蘇媛媛幾乎是衝回教室,又迅速地跑到冷嫣然身後,將自己的校服外套係在她的腰間,遮住那抹血紅色。
突然被人摟住腰,冷嫣然嚇了一跳,驚恐地回頭,一看才發現是蘇媛媛,這才放鬆了緊繃的神經。
“你後麵……”蘇媛媛輕聲說。
“啊?”冷嫣然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羞紅了臉,連忙緊緊握住外套袖子,雖然那裏已經被蘇媛媛打了個結。
“你怎麼了,之前上課也見你心不在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