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姒對他而言，比任何女人都重要。
自從有了她，便不再有什麼新歡舊愛齊爭夫的場麵。
腦海中竟然閃過了那個女人拉著他的場麵，她手就像膠著在他手腕上，明明是微涼的觸感，卻幾乎灼傷了他……
躺在手術台上的女孩，閉著雙眸，靜謐恬淡的樣子。
如此美好，如此脆弱。
她離他這樣近，就在他的眼前，可觸碰的地方。
這一次，他看不到她眼底的疏離淡漠，也看不到她嘴角的譏諷。
不自覺走過去，握住了她的手，撫上她的臉頰。
這樣的她，少了那點嫵媚妖嬈，卻多了那點觸人心房的靜美……
軟膩的觸感，纏繞在指間，揮之不去，愛不釋手……
她的唇蒼白到極盡透明，卻又柔軟香甜到引人遐想連篇。
季舒玄低下頭，吻了上去。
一半微涼，一半苦澀。
前一半源自唇邊的真實觸感，後一半似乎是心底無限蔓延的疼。
睜開眼，看到的竟是少女吹彈可破的肌膚；抬頭，看到少女蒼白的唇瓣，像是失去光澤的罌粟，明明不再美麗，卻仍然致命。
啊……
他在做什麼？他怎麼可以？不――
季舒玄被嚇到了，踉蹌著後退，竟然栽倒外地，重重坐到了地上。
小姒，一定是因為小姒。
她這個樣子，就像當初的小姒，所以他起了憐憫之心，所以才會控製不住。
他怎麼能對她起憐憫之心呢？
她那樣的人，怎麼可能需要人的憐憫。小姒和孩子，才需要她的手下留情吧。
季舒玄重新站起來，一點一點，將半透明小瓶子的液體吸出。
轉過身，將其注入到正在吊水的瓶子裏。
然後開大了開關，任其一點點進入少女的體內。
倏爾，心底似乎壓抑痛苦到了極點，不明緣由。
季舒玄俯身，在蘇媛媛耳邊輕聲懇求道，“你……你放過小姒好不好？”
不知過了多久，季舒玄瞧見她微微顫抖的睫毛。
就像看到了蝴蝶的羽翼，看到了滿室花開。
“蘇媛媛，你醒了，你醒了。”
他握住她的手，激動地像是要飛起來。
他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叫過她的名字，也許有，也許沒有，就算叫過，也屈指可數。
在他心裏，她是世間最狠毒的女人，她是Jay的女人，她是會害死小姒的女人。
可是這一刻，他唯一知道的卻是，她是蘇媛媛。
她醒了，他……很開心……
“季舒玄？”蘇媛媛掀開眼簾，卻又疲憊地垂了下去，聲音很輕，近乎耳語，“顧宸玨呢？”
握住的手，漸漸放開，由掌心到手指，到了指間，然後隻觸到一片空氣。
她開口說話的刹那，聽到Jay名字的那一瞬，他就意識到，自己必須放手。
“你先休息，我去叫他。”
“嗯。”蘇媛媛點頭，微微一笑，笑容很淺。
季舒玄轉身離開，卻聽到少女在他身後說道，“季舒玄，謝謝你，救我，救了我和顧宸玨。”
嗬，是啊，救了她等於救了Jay。
她醒了，顧宸玨也醒了，就都會有能力、有時間去傷害小姒。
“我隻希望你不要再找小姒的麻煩了。”季舒玄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