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計?
“大計?”百裏聿連忙扶著皇帝,伴在了他的身側。
“夷族借著假的慕青公主一事趁機占了我們北鈺不少便宜,朕的北鈺之中,除了他,還有誰能震得住夷族那幫人?”皇帝伸手去拿杯盞,而百裏聿先他一步端起,奉在了皇帝麵前。
隻是……
百裏聿的眼中幽轉過一抹寒意,“父皇,若你信兒臣,兒臣也可以幫父皇——”
皇帝淡淡的睨過百裏聿一眼,唇邊化開了一道笑,“朕怎麼會讓你去犯險?”
百裏聿看著自己父皇眼中閃過的殺意,即便他有些不甘心,但知道此事他不宜再多說了。畢竟,父皇對皇叔,是動了殺心的。
皇帝喝了口茶,深吸了一口氣後,才覺得心口處的疼痛緩解了些。
每一個皇帝的手中又何曾不沾染了鮮血,他即便在坐擁江山之後賢德仁厚,但也抵不住自己弟弟這漸起的功高蓋主之意。
隻要能穩住自己的江山,犧牲一個弟弟,那又何妨?
蘇若綰肚子隱隱作痛,卻硬是咬牙撐著。
眼下也就隻有百裏樺、淩霜陪在她的身邊,英俊負傷,顧箏自然是去照顧他了。
“謝天謝地!”蘇雁心出來之後,便來到了蘇若綰的麵前。
見蘇若綰臉色隱隱的蒼白,蘇雁心便問道:“姐姐,你可是身子不舒服?妹妹看姐姐的臉色很差呢。”
百裏樺扶著她的肩頭,卻感覺到了懷中人兒的無力,他的心中一驚,有幾分不好的猜想。那一瞬間,但凡想到她即將發生的各種可能,百裏樺眸色漸而深濃的眸子中,便席卷著殺人的冷冽寒意。
怎料,蘇若綰去扯了扯他的衣角,而後,她的語聲淡淡的:“沒事,隻是方才被嚇了,有些後怕而已。”
蘇雁心來回打量著蘇若綰,看她這死鴨子嘴硬的模樣,不由發笑。
“姐姐那會兒豪氣萬千的衝了進去,如今想起來,也會覺著怕麼?”蘇雁心的話語是濃濃的嘲笑。
蘇若綰呼吸一虛,之後便覺自己肩頭的力道更為有力。
“也不知如果今日在裏麵沒有逃出來的是四皇子,你會不會有綰綰這樣的義無反顧?”百裏樺丟下冷冷的一句話,便帶著蘇若綰往休息的帳篷裏麵走去。
這一句話,確實將蘇雁心堵得無話可說。她怎麼可能會為了百裏唯,那麼義無反顧到麵臨危險的地步?
隻是,蘇雁心身邊的那丫環卻是心中一寒。自己這麼多年這麼卑微的感情,又算是什麼呢?
難道自己的感情,就真如那塵泥,能夠被人隨意踐踏輕辱嗎?
他知道,綰綰的身子狀況確實不佳。
等到回了營帳的時候,蘇若綰才徹底堅持不住,額頭上沁出了一層虛汗,唇色也褪去嫣然反而是蒼白。
百裏樺摟住腳步不穩的蘇若綰,簇了眉心,話語之中帶著一抹化不開的擔憂:“綰綰,你堅持一會兒,我去叫禦醫!”
這丫頭現在這麼一個境況,他也不放心讓她自己診斷。
蘇若綰卻連忙拉住他,“叫淩霜去吧,你在這裏陪陪我,好嗎?”
蘇若綰確實是動了很大胎氣的,聽了蘇若綰的話後,淩霜立即搗蒜一般的點頭,小跑著出去了。
等到淩霜出去之後,蘇若綰本想說話,奈何百裏樺率先用手指抵住了她的唇。
“等好了,再與我說。嗯?”百裏樺眸色漸濃,卻不能在她麵前亂了方寸。
秋天狩獵本就會帶著幾個隨行禦醫,以防萬一的。這會兒,淩霜才去請了,那邊卻說三位禦醫分別去了皇上、四皇子妃以及受傷較為嚴重的人員那裏。
淩霜急的都快哭了,哪兒她也不敢去驚動,又快速的回了蘇若綰那裏。
見蘇若綰虛弱的模樣,淩霜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了。
“禦醫呢?”百裏樺眉心皺的更緊了,他不斷的輸送著內力,試圖平穩胎氣。
淩霜支支吾吾的:“禦醫……禦醫都被請走了……”
因著百裏樺的內力,蘇若綰其實已經覺得好了許多了。孕婦頭三個月是胎兒最不穩定的時候,如若產生了大悲之感,就極易造成胎兒的不穩。
“先出去。”百裏樺遣退了淩霜。
蘇若綰柔軟的手覆著他的,竟淺笑出聲:“這回,他們是真的沒有活路了。”
含笑的嗓音,正是宣判著一些人的死刑。無論是蘇雁心,還是五仙宮,她絕對不會放過。今天的黑熊事件,想來也是他們特意安排好的。
“你這丫頭,竟還笑得出來。”百裏樺無奈,看著她漸而舒展開的眉心,也微微彎著薄唇,“是啊,他們死期將至了。”
百裏樺就這麼一直給蘇若綰輸內力,穩定胎氣。直到了禦醫來了,配了個穩胎的方子派人立即去熬了,再替百裏樺好好的清理了傷口之後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