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因無而有,因有而失,因失而痛,因痛而哭。
第二天鬧鍾一響,木子像打醒的鯉魚一樣從床上跳起來,收拾完畢後拖著行李在前台辦好了退房手續,趕緊打了輛車急匆匆的往機場趕。
上了車後,木子拿起手機給大勇發了條微信:我今天要趕航班回去了,謝謝你昨天的幫助。大勇很快回了一條信息:不客氣,能遇見你很高興。昨天晚上送你回酒店後我足足等了半個小時都沒有打到車,本來還想著如果再等十分鍾還打不到就到酒店避雨呢。期待下次能與你再見。木子看到這條信息後心跳有些加快,隻回複了“再見”兩個字。
還能再見嗎?再見後又該說些什麼呢?是不是要向振濤妥協呢?……望著機艙外翻騰著的白雲,一係列的問題在木子的腦海中冒出。
一個半小時後,木子到達了江北機場,快到出口,遠遠看見了男朋友振濤。他穿著一件POLO衫,一條運動褲,戴著一頂鴨舌帽,雖然不是玉樹臨風,但在人群中也是非常搶眼和帥氣。
振濤也遠遠看見了木子,趕緊迎了上來幫忙提行李。木子沒有吱聲,振濤也沒有說話,兩個人默默地走到了地下車庫。在車上,木子本來想好了,如果振濤問昨天晚上為什麼沒有回電,就說和學校就業處的老師一起吃飯喝多了。結果一路上振濤還是什麼都沒有問,木子也裝作閉目養神看窗外的風景。
回到公寓後,木子發現家裏井井有條,地上一塵不染。振濤非常愛幹淨,甚至可以說是有潔癖,每個星期都要請保潔阿姨來打掃衛生。雖然家裏隻有兩個人,而且一個月難得煮上一次飯,家裏都還算幹淨,連打掃衛生的阿姨都說:小夥子,你可以節約一點,每個月大掃一次就可以,再做一次小掃。但振濤卻堅持說:阿姨,你不用幫我節約,謝謝你,你還是每個星期來大掃一次吧。有時候木子也忍受不了他的這種潔癖,雖然木子也愛幹淨,但振濤這種每個月連窗簾也要洗、從來不陪木子甚至也不讓她吃街邊攤小吃的毛病還是讓木子抓狂過。所以木子經常一個人偷偷地去吃街邊的麻辣燙和涼粉、涼麵。
振濤幫木子收拾好行李後,終於說話了。他走到木子身邊俯下身摸了摸她的頭:去洗洗換下衣服,我在XX店訂了午餐,等你收拾好了我們就過去。這個動作曾經是木子特別喜歡的,每每振濤摸著她的頭,她都感覺自己回到了小女孩時代,而這時摸她的不是振濤,而是父親,可以任她撒嬌任她胡鬧。其時,在這一點振濤真的很不錯,甚至可以堪比她的父親。因為振濤比木子大好幾歲的原因,振濤在生理和心理上都很成熟,什麼事都會讓著木子,一直寵愛著木子。可就是這樣一個和父親一樣愛著自己的男人,為什麼在婚宴這件事情上不能讓著自己呢?
還有一點也讓木子一直不滿意。木子出差回來本來很累了,不想再出去了,她多麼想在家吃一頓溫馨的午餐。可振濤不會做飯,甚至說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學做飯這件事,他經常在木子和朋友麵前說的一句話就是:為什麼男人一定要會做飯呢?我有能力掙錢請保姆來做飯做家務就可以了。這句話也經常被他很多朋友作為經典,而木子也是被周邊的女性朋友又羨慕又嫉妒。可木子偏偏是一個特別在乎家的人,這個家一定是要兩個一起經營、一起操持而建立的;凡事可以兩個人一起做,在她的印象當中:媽媽在炒菜,爸爸在一旁剝蔥切蒜,這才是家的味道。可每次木子回到家,家裏雖然非常的幹淨整潔,卻讓木子找不到家的感覺,總好像缺少了什麼。在外人看來,他們倆是郎財女貌,但木子卻覺得兩個人在一起的問題越來越多,但木子卻從來沒有把這些問題對振濤說起過,而是悶在肚子裏。
見木子仍坐在沙發上,振濤開始催促了:快去洗澡呀,都過了午餐的點了。木子起身不悅的說了一句:“我不想洗了,我很累,想睡一覺。”說完扔下一旁的振濤。
振濤心裏也很窩火,為了今天上午去機場接木子,他把上午的三節課與其他老師進行了調換,挪到了昨天的下午,這樣昨天就上了整整六節課,一天下來嗓子都冒煙了。並且上午還特意在新開的法式餐廳訂了餐,點了木子最喜歡的鵝肝醬、馬令古雞和沙朗牛排。可木子對這一切卻視而不見,絲毫都不領情。他哪裏知道,出差回來後的木子心裏多了一些異樣,這或許連木子都還沒有感覺到。
而在臥室的木子同樣心情煩躁,她最不喜歡振濤把一切都安排好,然後告訴她應該怎麼做,而不是她征求她的意見,就連吃飯這件事也是一樣的。木子自高中後就寄校,非常的有主見和倔強,她不喜歡被人安排被人命令。但此時已是下午兩點過,木子的肚子開始餓得咕咕響,牛脾氣的木子在心裏暗暗的對自己說:要是這個時候振濤過來再哄下自己就和他出去吃了。但木子沒有等來臥室的開門聲,而是聽到大門“嘭”的關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