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麼了?”韓延賓有些不耐煩的反問,卻看到他的親信囁囁的說不出話來。
韓延賓無奈的最後瞪了保鏢們一眼,向著飯店後堂走去。
等他走到後邊屋子裏一看,不禁又罵了一聲:“操!”
陳小川坐在椅子上,但是他本人已經是出氣兒多進氣兒少了,大腿被插了一刀,血流到滿地都是。那一刀好巧不巧的碰到了大動脈,血流得巨快,雖然隻是幾分鍾的時間,但韓延賓久經沙場,很明白陳小川這是沒救了。
“怎麼辦?”手下湊近韓延賓問,但是他也知道,這時隻有一個辦法了,他之所以問一下,是給賓哥一個麵子,畢竟賓哥才是老大。
“誰捅的這一刀?”韓延賓望向人群,一眼就望到了原來看守陳小川的兩人中的一個:“是你?”
“不是我,是小超捅的。”那混混一個哆嗦,打架沒關係,鬧出人命來就大條了。
“小超呢?”韓延賓再問,卻得知小超在混戰中也被人砍了一刀,砍中的是肩膀,拿不了刀了,也屬於重傷號。
“賓哥,我也沒想到啊。”名叫小超的混混同樣害怕。
“大家都出來。”韓延賓把人帶到了屋外:“李龍,你去給小超拿五萬塊錢。小超,你自己跑吧,隨便跑哪兒,換個名兒。被綁在椅子上了你還捅人一刀,這罪過輕不了,說不定就夠得著把你哢嚓的。”哢嚓就是指死刑,現在死刑都是槍斃,但是江湖人還是沿用過去的形容詞,一刀下去‘哢嚓’一聲,人命沒了。
“賓哥,我……我去哪兒啊?”小超才不過二十來歲,還年輕著呢,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隨便去哪兒,反正別回家,也別拿著你的身份證住旅館。過幾天給我電話,我再給你想辦法兒。”韓延賓不動聲色的說著。
他身旁的親信自然也會意,迅速向周圍的混混們交待著:“等會兒就是說小超兒,問小超兒去哪兒,咱們就說不知道。”
小超拿了賓哥給的五萬塊跑路費,出門找到自己的摩托車趁著夜色出了城。一個江湖少年的亡命天涯路開始了,他要逃,他要一直的逃,因為他手下有一條人命,而且沒有人能罩得住他。
現代的江湖就是這樣,打打架沒問題,哪怕是有人重傷也無所謂,真打起架來誰也沒辦法能控製自己,但真出了人命就沒法兒說了,總要有人頂這個缸,因為這是法製社會。
如果小超是韓延賓的手下一員幹將,說不定韓延賓會找別人頂他的缸,讓別人跑路,然後問起來就說陳小川是被跑的那個人捅死的。但小超隻是一個普通的小混混,所以韓延賓也沒有遲疑,直接讓他跑路了。
也許過一段時間,小超可以換個身份,如果有機會的話韓延賓會給他一個新身份證,然後他就可以成為興華幫的大主力……當然,新身份要花錢的,而且絕對不便宜,韓延賓能不能舍得還很難說,畢竟這個小超也沒有什麼真正的過人之處。
小超走了後韓延賓又讓人看了看周圍情況,確定再沒有什麼遺漏之後這才真正的靜下心來。救護車來了,又是一陣擁擠,重傷的小混混們雖然暫時止住了血,但還是要靠真正的醫院才能救得活。
而且到了這時候,也沒法兒瞞得住警察了,很快值班警察去醫院守著做紀錄,調查事情。陳少頃也果斷報了警,確認了事情經過……當然,之前的雇凶殺王強這事兒肯定是沒有說的,隻說司機陳小川因為去那裏賭錢,剩下的事情就可以如實說了。
陳小川被發現死在了興華大飯店的後屋裏,然後警察們連夜審訊,得知唯一可能並且有機會捅那一刀的凶手已經跑路了。韓延賓當然說不知道,人家孩子來我這裏當服務員的,現在跑路了,關我什麼事兒?他是他我是我嘛。
當然,賭錢是不對,但我們就是圖玩得開心,不玩大的。你說陳小川在我那兒輸了二十萬?那是開玩笑的,沒有那麼多,他自己高興那麼說,我有什麼辦法?
自始至終,除了韓延賓與他的幾個親信之外,隻有桑哥桑成海知道韓延賓這邊兒的事情都是受了王強的指使——或者說是脅迫。韓延賓可以瞞別人,但不敢瞞桑哥,桑哥是老江湖,沒有事情能蠻得住他。
“這小子,還真是不讓人安生啊。”桑哥歎口氣,腦海中浮現出王強的形象。那個年輕人看起來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個子中等,身材較瘦,除了有點兒小帥之外,他的樣子跟別人也沒有什麼兩樣。當然,他一直很淡定,不管別人對他熱情還是冷漠,他都是那幅淡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