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這塊地盤兒據說是屬於韓哥的地盤兒,李芳對於韓哥也不熟悉,她一直都在自己的一塊兒地盤兒混。不過城北這地方她倒是來過幾次,特別是鐵匠家,她是跟著來玩過的。
不過她自己沒有打什麼刀,用她的話來講,西瓜刀就足夠用了,真到了西瓜刀都不管用的時候,那時候就可以算是道兒上大混亂了,政府也不會允許那樣的情況,所以打造自己的兵器什麼的,在她看來沒什麼用處。
說的地方是城北,但車子七拐八拐,最後幾乎已經出城了,李芳這才指使著王強在某個地方停了下來。
這裏算是一個農家小院兒,門外種著幾棵楊樹,門麵上顯得比較幹淨整齊,沒有亂七八糟的裝飾。推門進去,院裏也打掃得十分幹淨,屋子窗明幾靜,院子的南首還種著一塊兒小小的菜地,地裏幾樣時鮮小菜長得正好。
院子的一角有一間小小的棚子,裏麵擺滿了各種打鐵的家夥,土爐,鐵砧等,還有各種各樣的鋼材擺在那裏,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穿一件汗衫兒,正在那裏擺弄巡視著什麼,聽到院門聲響,轉過頭來打量著李芳二人。
“常哥,我們來打點東西,老爺子在嗎?”李芳大咧咧的喊著。
“哦,在的。”那中年男子臉上露出了笑意:“先進屋喝口水吧。”
“時間不早了,先說東西吧。今天能帶走嗎?”李芳問道。
“能。”常哥應著聲,隨後又與李芳套起了近乎:“我對你有印象,你是城東的吧?”
李芳隨口跟他客套了幾句,然後常哥這才進了屋,不一會兒出來個老頭兒,頭發花白了,看樣子至少得六十多了,但是身形硬朗,背板兒挺得筆直,手裏搖著一把老舊的芭蕉扇,臉上表情也比較嚴肅。
“要打什麼?”
“打一把刀。”對於這老頭兒,李芳遠比對常哥要客氣,而老頭兒對此也很是理所當然。
“要什麼樣兒的。”老頭兒轉身走進了棚子。
常哥這時已經開始點燃土爐了,土爐似乎常年處在半燃狀態,要燒起來也很容易,加炭,鼓風就可以了,真燒起來也就是幾分鍾的時間。
王強把要求仔細一說,開始的時候老頭兒還是很輕鬆的樣子,隨著王強的描述要求,老頭兒的眼神開始犀利起來了:“看來你是真會用刀的。”
“嗬嗬,耍過幾天。”王強隨口回答。
“這可不是耍過幾天就能明白的。”老頭兒眼神中已經有讚許的神色了:“一般人要刀,隻管要刀快,沉,那樣的利於揮砍。你要的刀,是真正的刺刀啊,一般人用不了那個。”
刺刀不像是砍刀,普通混混用的砍刀,都是用來揮砍的,如同普通西瓜刀一樣的用法,隻不過鐵匠打出來的砍刀當然要鋒利很多,刀也重,一刀下去砍下一條胳膊來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刺刀不一樣,刺刀小而輕薄,比王強那把匕首稍大,略有弧度,揮砍的時候力度比不上真正的砍刀,但是因為輕巧,速度就快,真正的殺傷力也不低。並且在真正的廝殺當中,刺刀主要是用來刺的,一刀刺過去直沒入柄,可以讓人瞬間斃命。
厚度上也很有講究,剛好是兩條肋骨縫隙距離的一半,可以輕鬆刺入人的心髒再抽出來,半截位置的血槽保證了出血的速度,可以說,這是一件真正的殺器。
當然,王強並不準備用來殺誰,他隻是懷念自己當時用的那把刀了。早先前進部隊的時候,有個愛好手工的家夥幫大家一人打了一把刀,後來那家夥死得最早,留給王強的刀卻是擋了一顆子彈,救了王強一命。
“能打嗎?”王強問道。
“如果我都不能打,那整個兒靜海相信也沒人能打了。”老頭兒放下扇子:“看你們空著手來,是想要從我這兒選鋼材了吧?自己選吧。”
“你幫我介紹一下吧。”王強對於鋼材也沒有什麼研究,他又不是這方麵的專業。走到鋼材堆的近前,王強一邊用手指敲著鋼材聽聲響,一邊聽老頭兒介紹,來的路上他就知道,這老頭兒才是真正的老鐵匠,常哥是他的獨生兒子,打鐵手藝也不錯,但是距離老頭兒還差了很遠。
最後王強選了一塊脆性十足的風鋼,這種鋼材的好處是硬度足夠,可以磨出真正鋒利的刃,而且隻要使用得當,可以用很長時間也不用磨刀。當然,有好處就有壞處,這鋼材的壞處就是很脆,使用不當的話很容易就損毀了,有時候力度用得一偏,就有可能斷掉。敢於用這種鋼材打刀的,那都是對自己的刀功非常自信的人。
風鋼放入火爐,不一會兒取出來放到了鐵砧上,老常師傅手拿小錘兒,常哥提起了大錘,叮叮當當的好一陣忙活。
李芳與王強兩個人在涼棚邊等著,那邊兩個人足足忙活了一個小時,才把這把刀打出來。然後是淬火,開刃,至於開刃之後的事情,就要使用者自己打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