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輝，給那個桑哥打個電話，問問昨晚是不是他搞我的。”周一一到公司，王強就讓任誌輝打電話。
雖然王強的臉上表情依然是淡定無比，但任誌輝還是被他這句話給嚇得夠嗆——桑哥搞強哥？這是什麼節奏？火星撞地球？
雖然一早就知道桑哥跟強哥應該是不對付了，但大家一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表麵看上去有著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輝哥也知道這兩者之間應該有個了結，隻不過在輝哥的感覺當中，這事兒一時半會兒還不會發生，桑哥是大人物，有一定氣度的，小小的保安公司應該還不值於讓他大動真章。
當然，強哥的個人能力也是不容易忽視的，如果強哥隻是一個小人物，那桑哥都不用正經出手，隨便示意一下，就自有人替他出手。但現在南街老六，韓延賓之流都無法在強哥這裏占到哪怕一丁點兒的便宜，桑哥要出手自然也要好好考慮一下，該出多大的力，值不值得。
這就是任誌輝的思維，不管如何，這兩方都不應該這麼快就幹起來，強哥現在不會也不應該出手，桑哥同樣也不應該出手。
但是看到王強的表情也不像是開玩笑，任誌輝遲疑了一下，還是拿起了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那邊接電話的當然不會是桑哥，桑哥自有自己的秘書一類的角色，負責接電話並且與別人做些一般的溝通，這人在道兒上也有名號，輝哥叫他亮哥。
隻是亮哥聽到這事兒也是一種很驚訝的樣子：“沒有啊，這事兒我都沒有聽說。老輝不是我說你，你覺得咱桑哥像是那樣兒的人嗎？他真要看誰不順眼要動誰，事兒都是做在明麵兒上的，你這話我都不好意思跟桑哥那兒遞。”
任誌輝唯唯諾諾的掛了電話，轉頭向王強說：“說了，跟桑哥沒關係。”
“老輝，你臉色不太好看啊。”王強倒是沒有在意任誌輝說的內容，而是轉而關心後者的臉色。
“沒什麼。”任誌輝也沒有說什麼，心裏略有些憋屈，但實際上他也說不出什麼來。
“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啊。”王強說。
“真沒什麼。”任誌輝努力笑了笑：“強哥，要是沒事兒的話，我出去轉轉，看看能不能簽幾個合約。昨天前天我跑了不少單位，他們主事兒的都不在，今天周一，我覺得那些單位主事兒的領導應該都在了。”
幾天的時間裏，任誌輝的氣質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之前彪悍的氣質去了不少，現在則是有些生意人的樣子了，笑容裏透著一種叫做謙和的味道。
“你先等等。”王強抓過一張紙，開始在上麵寫東西，一邊寫著一邊向任誌輝說：“老輝，有什麼事兒你就跟我說，你這把事兒藏在心裏，是不是把我當外人啊？”
“真沒有。”任誌輝搖頭歎氣：“其實吧，我覺得是我自己的問題。”
“你有啥問題？”王強頭也不抬的問。
“我現在的這個身份自己還沒有定下來，老覺得自己還是過去的信義堂主。”任誌輝依然是搖頭歎氣。
“那又怎麼啦？”王強一樂，任誌輝也是很有些意思的人，想法有些獨特。
“也沒怎麼樣。”任誌輝仰頭望天——望屋頂，邊想邊說著：“以前我還是信義堂老大的時候，哪怕手下兄弟不多，那老亮對我還是相當客氣的，畢竟說起來大家都是兄弟，哪怕是他家人多，我們人少，可是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可是今天吧，我覺得這家夥說話有些話裏帶刺兒。哈哈，其實說起來也沒什麼，他話裏帶刺兒也不幹我的事兒，咱現在開公司做生意，和氣生財，賺錢第一，他愛咋咋地唄。他就算是說話不好聽，也損不了咱們一分錢。”
“嗬嗬。”王強一笑：“做生意也不是就一定要受氣啊，他又不是咱們客戶，受他的氣幹什麼。他說話帶刺兒，你就削一削他的刺兒嘛。”
輝哥的意思王強也明白，現在信義堂說起來強哥是老大，那麼輝哥就是小弟這個級別的，亮哥跟這種小弟級別的人說話當然不會像是以前那樣客氣了。隻不過輝哥對於自己的角色定位還沒有適應下來，在他的思想裏，開了保安公司其實是比以前更風光了，更有本事了，你們應該對我更客氣一點兒才對。
亮哥不客氣，輝哥又給自己找了理由：現在做生意，大家和氣生財賺錢第一，你說話不好聽我就當沒聽見好了。
王強一給他打氣，輝哥的心裏也痛快了不少，哪怕沒有當場回敬亮哥，隻要心裏想明白就行了。強哥的強大足以跟桑哥這些人站在一個水平麵兒上，甚至比那些人更高，那麼自己有這樣的老大，還有什麼不開心的呢？老亮也不過是桑哥手下一條狗罷了。
“這些東西你看著給我搜羅一下。”王強把寫完了的一張紙給任誌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