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和小金以前不認識毛豆,但是聽張衝這樣說了,便也跟著幫忙。毛豆沒有什麼家當,幾個人一趟就搬完了,又幫著他把鋪收拾好,各人才回鋪睡下不題。
張衝惦記著與姑娘見麵,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了床,先洗了頭,又找了身幹淨衣服換上。毛豆心裏難受,醒的也早,睜開眼,看見張衝正蹲在門口洗衣服,急忙起身走過去道:“三哥,以後這種事交給兄弟做就行了。”張衝假意推辭了一番,便站起身來,將髒衣服交給毛豆,心中暗道:“這毛豆是個會來事的,若是真心跟我,以後的日子定會舒服許多。”正感慨著,卻見一個人跑到他跟前行了個禮道:“衝爺好早,沈頭讓小的來請衝爺過去說話。”張衝聽了,心裏一愣,點頭道:“我知道了,這就過去。”
狗子和小金在屋裏聽了,急忙跑出來問道:“那老狗找你何事?”張衝道:“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小金急道:“那我和二哥陪你去。”張衝冷笑一聲道:“你們也太給那老狗麵子了吧?沈老狗慣會的是背後咬人。真要是麵對麵,你就是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呲牙。你們兩個萬不可輕舉妄動,落給人家口實,凡事等我回來再做計較。”
沈寄正準備吃早飯,桌子上擺著一小盆熱氣騰騰的小米粥,粥熬得正到火候,散發出一陣陣的清香。旁邊是一個小碟,裏麵放著些醃鹹菜,清清爽爽的,看著就有胃口,另外還有一小笸籮糠菜餅子。沈寄的心情看上去不錯,見張衝進門,忙起身招呼,笑道:“來得正好,還沒吃早飯的吧,坐下來,陪我吃點。”這倒出乎張衝的意料,心道:“這老狗今日怎麼如此大方起來?莫非這飯裏有料?如此明目張膽,又不象是老狗的風格啊。”猶豫了一番,還是覺得應小心為妙,便擺擺手道:“沈頭太客氣了,不用麻煩,我回去吃就行了,若有何吩咐,還請開口明示。”
沈寄起身去飯櫥裏又拿出一個碗,回到桌前,給張衝盛了一碗粥,笑道:“不忙不忙,邊吃邊說。”張衝見沈寄不象是假意相邀,隻好坐下來。沈寄又拿了一個餅子遞到張衝手裏,道:“小三哥這段時間在這裏過得還算舒心嗎?”張衝接過來,邊吃邊回道:“蒙沈頭看顧,過得還好。”沈寄點了點頭,道:“這樣最好。不過,小三哥你畢竟年輕,又是個有本事的,老是窩在這五隊,真是耽誤了人才。”張衝心中冷笑道:“看來,狐狸尾巴就要露出來了。不過,這五隊已經是山寨裏最垃圾的地方,若老狗還能玩出什麼花樣,倒真是個人才。”便不說話,隻是笑了笑,繼續埋頭吃飯。
沈寄接著道:“我說一句托大的話,我比你們癡長幾歲,一直從心裏把你們看成是我的親兄弟,你們若能有個好前程,我心裏比你們還要高興。隻是你也知道,我們這五隊向來是不受待見的,我更是人輕言微,雖然四處爭取,卻一直也沒有給你們找個好出路,這心裏有愧啊!”說完歎了口氣,麵色也變得淒慘黯淡下來。
張衝覺得好笑,心道:“是啊,出路全讓你那外甥給堵了,我們自然就沒有出路了。”但麵上卻不表現出來,隻笑道:“沈頭用心良苦,我等自是感激不盡,能在沈頭麾下效力,便是最好的出路。”
沈寄很滿意張衝的態度,心道:“這娃自三隊回來,倒是懂事了許多”,便笑道:“知道你們年輕人的心性都是高的,你也不必寬慰我。不過,現在倒是真有個機會給你,你可要好好把握。”
張衝知道沈寄滿滿得都是套路,急忙打起精神,小心問道:“是什麼機會?”沈寄放低了聲音,滿臉神秘的表情,探過頭來道:“你可知道山寨的秋季演武?”張衝笑道:“自然知道。”山寨每年秋季都要組織一次大規模的演武,這是二當家上山後定下的規矩,主要是為了選拔人才。五隊作為山寨的組成部分,當然也要參加,不過他們的任務是打掃衛生,幫著抬抬東西,送水送飯,至於演武就不需要他們上場現眼了。
沈寄道:“以前都低看我們一眼,連上場的機會都不給,這也太欺負人了。我心裏不服,這次專門去找大當家的苦求,一次不答應,我就去第二次。一連去了七八次,大當家總算是鬆了口。不過,也隻給咱們一個小隊的名額。”張衝和張三不一樣,對前三隊的概念本來就有些模糊,再加上現在身邊又有狗子和小金兩個好兄弟,覺得過得挺快活的,所以聽了,真沒有太多的驚喜,隻是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讓沈寄不至於太過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