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黃蝶兒一見狗子,便關切地問道:“二弟,你感覺如何,身子可好些了?”狗子臉一紅,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謝嫂子掛念,我早就沒事了。倒是我昨天太出醜,叫嫂子見笑了。”黃蝶兒急道:“二弟說哪裏話,人是鐵,飯是鋼,又不是你的錯。”說著,掏出個油紙包遞給他,道:“我特意給你留了隻雞腿,你拿去吃吧。”狗子滿臉通紅,怎麼也不肯伸手,最後蝶兒硬塞到他手裏,又囑咐道:“以後若是餓了,便對我說。”
張衝見黃蝶兒送給狗子雞腿,心裏一動,對狗子道:“你這隻賴狗,整日吹你是獵戶出身,打獵的本事如何如何了得。咱這雞頭山上,滿山的野物,你怎麼就不能打點回來,讓我們也見點葷腥?”
狗子歎了口氣道:“大哥你說得倒容易,我雖有本事,但是沒有稱手的家夥事,若是沈老狗不把我那張弓賺去,真不是我吹牛,我至少能保證弟兄們天天有肉吃。”
張衝笑道:“還說不是吹牛,難道除了弓箭,你就沒有別的辦法抓到野物?”
狗子白了張衝一眼,道:“當然不是,下扣子,支網,或者挖陷井,我哪樣不在行?但問題是咱們隻能白天出來,這些辦法都是行不通的。以前,我倒是支過幾次扣子,本想抓隻野兔解解饞,可等第二天過來,連兔子毛都見不到,全都便宜了巡山營的那幫雜碎了。”
張衝笑道:“我若是你,便換一個借口。若要真是用弓的高手,什麼不能當弓?隨便找根樹枝,拴上條繩子一樣可以用。”狗子當時就噴了,笑道:“還說我每日聽評話聽魔怔了,我看你是說評話說魔怔了吧,故事裏的事還能當真?這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那種東西能用?”
小金也在一旁笑道:“大哥可能不知,真要做把好弓,可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就拿常見的竹弓來說,單是製作弓胎的竹子就要幹燥兩年,這還不算打磨、定弓形、上弦以及調弓的功夫,至於其他細節,沒有不需要時間。”大河也插嘴道:“小金哥果然是行家,要不這弓箭怎麼是官府明令的禁物呢。民間若是有人私藏弓箭,那可是謀反的大罪。”毛豆點了點頭,笑道:“我來山上也有些年頭了,別看咱山上裏裏外外二百多號人,但真正能配上弓箭的,除了當家的們,也就是二當家的親衛隊了,巡山營可能也有幾張,其餘的就夠嗆了,就連前三隊,平常的時候也不配,隻在有生意的時候,一個小隊才能配上一兩張。”
張衝這才知道原來這弓箭的製作是這樣的困難,也覺得自己以前的想法太幼稚了些,有些下不來台,便硬著嘴道:“那又如何,我們不是有小金嗎,這巧手待詔難道是白叫的嗎?”
小金笑著擺了擺手,道:“大哥你就饒了小弟吧,麻煩不麻煩的先不說,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現在是要工具沒工具,要材料沒材料,你讓我如何給你做弓箭?”
張衝泄了氣,楞了半天,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以前他們銷售部裏有個小夥子,平時就喜歡鼓搗些弓啦,箭啦啥的,因為這個愛好挺小眾的,所以張衝對他的印象比較深刻。他記得有一次這個小夥網購了一張連弩,就是在他們的辦公室裏拚裝的。那天他正好沒事,便一直坐在一邊看,裝完以後,他還玩了一匣,當時就被這張弩的威力驚呆了。後來,小夥拿著這張弩在酒吧裏得瑟,就被警察叔叔給沒收了,要不是那小夥有點背景,聽說好象還得拘留幾天。現在回想起來,那張弩的部件他大致還能記得,便急忙問:“誰帶著紙?”
毛豆做斥侯時養成的習慣,隨身帶著紙和炭條,聽張衝要紙,知他可能有什麼想法,便立即從懷裏掏出來遞了過去。
張衝邊想邊畫,絞盡腦汁費了好半天功夫才完算畫完,對著圖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覺得應該差不多,這才交給小金道:“你看看這個,能不能用?”
小金拿過圖紙,掃了一眼,笑道:“大哥畫的好象是張弩吧。”接著便閉上嘴,再也不說話,興致勃勃地看了起來。
等小金看完,張衝急忙問道:“三弟覺得如何?”小金咂了咂嘴道:“以前真沒見過這種東西,大哥畫的應該和傳說中的連弩差不多,單從圖上來看,應該是能用的。”
張衝一聽有門,急忙問道:“你能做出來嗎?”小金沒有回答,隻問:“大哥可見過實物?”張衝點了點頭,小金聽了,搖了搖頭,道:“若要做出個一樣的來,怕是難。從圖上看,這張弩很精巧,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弩應該是精鋼打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