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衝笑著將連弩遞給裁判,又從背包裏摸出兩個箭匣一並扔給他,道:“你慢慢玩,我們要開工了。”拿出竹哨吹了幾聲,大家聽了集合的哨聲響起,便從各自埋伏的位置走出來,一起向山貓那邊走過去。
裁判第一次玩這種連弩,還有點摸不著門,反來複去看了半天,無意中竟然碰了一下扳機,已經被推到箭槽裏的箭便飛了出去,正戳在山貓的胳膊上,疼得他“哎喲”叫了一聲,這才回過神來。抬起頭,看到張衝他們已經將自己團團圍住了。
山貓知道現在如果動起手,結果隻有兩個,一個是被打殘,另一個是被打死,所以強笑著對張衝說:“張三,這次算你贏了。”“不不不,”張衝謙虛地笑道:“你不是還沒有陣亡嗎?還是有勝利的希望的。”
山貓看張衝沒有收手的意思,知道這幫家夥是鐵了心要折磨自己了,急忙大聲喊道:“裁判,我投降!”山貓這一嗓子,不僅大出了張衝幾個人的意料,連裁判們也驚呆了,演習中沒有規定投降的處理辦法,便犯了難,幾個裁判商量了半天,也沒拿出個主意來,攻方的主裁判隻好道:“現在先暫停吧,我去上邊找三當家的請示一下再說。”
趙戎這一覺睡得很踏實,直到號炮的響聲,才把他驚醒。等他收拾好,到了觀禮台還沒坐穩,就看到攻方主裁判氣喘籲籲地跑上來,對黑虎一抱拳道:“白虎營主官請求投降,如何處置,請總教頭示下。”沒耳虎剛剛端起杯子,一口茶含在嘴裏,還沒來得及咽下去,一下子便噴了出來。
張衝他們進攻得太快,觀禮台上所有的人都還來得及注意,下麵的戰鬥其實已經結束了。聽了那裁判的話,沒耳虎便問:“什麼情況,怎麼連投降都搞出來了?”
裁判把剛才的事情講了一遍,沒耳虎疑惑不解地問道:“一頓亂箭射過去,肯定都死球了,還投的屁降,直接判勝負不就行了。”裁判急忙道:“回大當家的話,白虎營並沒有全體陣亡,隊長山貓還活著。”不知道沒耳虎聽明白沒有,反正趙戎是明白了,心道:“張衝這個兔崽子這是要公報私仇呢,這小子果然是藏了私,上次的響箭,肯定就是這弩射出去的。”正要開口,讓裁判回去訓斥張衝幾句,卻聽沒耳虎怒道:“他娘的,活著還不上去拚命,竟然有臉投降,真是丟盡了咱雞頭山的臉,你回去對張三說,不要接受投降,隻管往死裏打。”
張衝得了令,一臉壞笑道:“大當家的都發話了,哥幾個就別楞著了,一塊上吧。”山貓聽了裁判的傳令,當時就慌了,眼見張衝等人列著架子要往上衝,急忙伸出胳膊,指著上麵的白點道:“我現在是傷號,你們不可以打我。”守方的那個裁判惟恐天下不亂,立即在一邊道:“你那個點子是我射上去的,這個不算,你現在仍然是具有完全戰鬥能力的。”
五打一,就不能叫演習了,而是實打實地欺負人。除了大河以外,其他幾個人都與山貓有過節,這麼好的機會,再不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就真成傻子了。
山貓轉頭就要往屋裏跑,準備躲進屋子裏,誰料大河早有防備,提前將門封住了。山貓知硬闖不過,便要往外跑,他想到了寨子裏,總有回旋的餘地,可狗子卻早就等在那兒。沒有辦法,山貓隻能和大家在院子繞起圈子來。怎奈院子太小,張衝這邊的人又太多,跑了幾圈,便被狗子跳起來撲倒在地上。山貓急忙叫道:“我已經倒了,我陣亡了!”
旁邊的裁判伸頭看了看,道:“你有病啊,你見幾個摔個跟頭就摔死的。起來,繼續。”山貓倒是想起來,可是已經起不來了,大河和張衝扭著山貓的胳膊,把他按在地上。小金看了,便從院子裏找來一根木棒,隻照著山貓的屁股狠狠地打了起來。
幾個裁判都看著連弩新鮮,便問張衝他們要了,站在一邊玩了起來。其中一個見小金打得急,怕打到要害,他們在這邊可還沒玩夠呢,若山貓夠上了陣亡的條件,他們可就得回去交令了,便急忙勸道:“別那麼急,有的是時間。”小金也打累了,笑著停了手,道:“那我先歇一會,毛豆你過來接著打,別打死了,裁判大哥都說了,時間有的是。”
“明白。”毛豆接過棒子,輕快地答應著。比起小金來,毛豆對打人更在行。他以前做斥侯時,抓舌頭是經常的事,所以驍騎衛的斥侯營裏也是有專門的審訓訓練科目的。毛豆專撿痛的地方下手,沒幾下,山貓就受不了,鬼哭狼嚎地求饒。五個人輪換著打了一遍,直到覺得興趣索然了,這才照著山貓的要害比劃了一下,裁判隻能很不情願的吹響了陣亡的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