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衝跟著小金進了正房,客廳很大,太師壁上掛著一副淡墨山水畫,兩邊配著“風淡萬木靜,雲輕群山遠”的對聯,壁前一張幾案,兩邊擺著兩個大花瓶,幾前是一張大大的八仙桌,左右各放了把太師椅,
客廳與東西臥房的隔牆上鑲著木板的裝飾,貼牆各放了幾張圈椅和小幾。
小金說的暗室在東邊的臥房裏,機關在床上枕邊的雕花牡丹上,左三右二,轉完之後,上床凳下麵就露出一個小洞口,有一個小梯子通到下麵。張衝探著頭往裏看了看,笑道:“就這叫地窖還差不多。”
小金笑道:“一般人家的也就這麼大了,再大了也沒有什麼用處。”說著下到裏麵,打開了機關,才把張衝叫下來。張衝見地窖西邊又出現了一個口,朝下修著青石的台階,小金點了燈端在手裏,笑道:“下麵黑得厲害,你留心腳下。”
這第二層密室就比較大了,幾乎占了半個臥房那麼大。小金道:“原來的這家人肯定不簡單,一般人家不會費這麼大的心思。”張衝笑道:“應該是這樣的,不過東西藏在這裏,確實讓人放心不少。”說著突然覺得頭有些暈暈的,知道這兒長時間沒有啟用,空氣流動差,急忙道:“我們還是先上去吧,在這兒呆時間長了,怕得搭上命。”小金笑道:“是我疏忽了。”說著走到牆邊,將一個燈架模樣的架子往裏推了推,道:“這兒是通風的機關,打開以後,就算住在這兒都沒有問題,我上次出去的時候,就把這兒關上了。不過,咱們還是先上去的好。”
兩個人剛上去,狗子他們便把所有貨箱都抬了進來。小金急忙招呼他們往下麵送,張衝笑道:“在第一層的地窖裏也留下千把兩吧,不然的話就不像了。”一共沒有幾個箱子,大家幾個來回便將貨安置妥當了。小金關好機關,一直壓在大家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出了臥房,張衝站在客廳裏道:“忙了許久,大家也累了,咱們還是先坐下歇歇吧。”說著自去上座坐了,其他人分左右隨意坐了。
眾人扯了會閑篇,張衝笑道:“咱們總算是安定下來了,今天又是中秋節,晚上咱哥幾個定要好好地樂嗬樂嗬。”
“這些日子過得七上八下的,到現在總算能喘上口氣了。”狗子大笑起來。一邊的杏花便笑著站起身來,道:“那我可不能在這兒坐了,得趕緊去廚房那邊收拾一下,給大家做幾個好菜。”小金聽了,也急忙站起來道:“我過去幫你。”狗子瞪了他一眼,道:“灶上的事你攙和個啥,真想出力,你快去買些酒菜回來才是正事。”杏花笑道:“這個倒真不用,我就知道過來後,文齊武不齊的,早在寶山就把東西都準備好了,全在車上放著呢。”
張衝擺了擺手,道:“都別忙活了,今天誰都不用動手。對了,毛豆你一會不是得去曹典史和呂哨官家嗎?回來的時候,順路訂兩桌酒席回來。老三,前麵咱還有多少夥計?”小金道:“還有六個。”張衝道:“前麵的就按六個人的訂,量要足一些,酒也要管夠。”
毛豆應了一聲,道:“時候不早了,還是先辦正事吧,”大家看毛豆起了身,也紛紛站起來,杏花道:“大夥的行李還在車上呢,我去拿來。”張衝笑道:“這種粗活不用妹子動手,隻在一邊指揮就好,你們幾個去做。若是把行李安置好,還有時間,就把院子再打掃一下,幹幹淨淨的,過節心裏也痛快,還有這客廳也要收拾收拾,再抬張桌子過來,今天晚上咱們就在這兒吃酒。”大家齊聲應了,出了門,各自去忙。
張衝又叫住小金道:“老三,我要去前麵的鋪子看看,你去把剛才跟著你的那個夥計喊過來,讓他陪我過去。”小金笑道:“我陪你過去就是了,還用那小子作甚?”張衝笑道:“你算了吧,現在你能有心思陪我?我也不去當那個壞人。”小金被說中了心事,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張衝又道:“我看那個小夥計麵相挺憨厚的,手腳也勤快,進退舉止還算得當,象是個可用的人,叫什麼名字?”小金道:“那小子叫洪利,是鋪子裏的學徒,在這裏快五年了吧。”張衝楞了一下,怪道:“眼看就出徒了,不跟著你表叔家走不是可惜了嗎?”小金笑道:“這洪利老家就是易安城裏的,家裏除了老母親就沒有別人了,他若一走,老娘就沒有人照料了,沒辦法隻能留下來。”張衝點了點頭,道:“那他也算是孝子。就是他了,你去叫他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