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韓頭的腿傷已經大好了,雖然走起路來仍有些跛,但拐杖已經用不著了。趙二派來監視他的親衛一無所獲,已經撤了回去,也算是對張衝有所交待了。
張衝來到夥房前,見老韓頭正坐在夥房外麵的柴堆邊劈柴,急忙走過去,奪下他手裏柴刀,道:“怎麼這種粗活也要你來做?”又扭頭朝夥房裏喊道:“小杜,你出來。”
杜平聽有人叫他,從夥房裏探出頭來,見是張衝,高興地問道:“師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先別說這些個沒用的,你倒先說說,劈柴這樣活,怎麼還要我義父來做,你這個徒弟是怎麼當的?”張衝板著臉質問杜平道。
老韓頭見杜平一臉地尷尬,急忙開口道:“你莫怪他,是我閑著沒事,自己過來幹的,怎麼著,難道我已經老的動不了嗎?”
“話不是這麼說的。”張衝輕聲道:“你不是有傷在身嗎?還是注意一點的好。”
“我已經沒事了,老躺著不動,才會出事呢!我也就是活動一下筋骨,真指著我幹的這點活哪裏夠用?好了,我也活動的差不多了,去屋子裏坐會吧。”老韓頭說著站起身來。張衝急忙上前,攙著他的胳膊,一邊陪著老韓頭往回走,一邊招呼大河道:“把東西交給小杜,你也幫把手,整點好菜,咱們晚上好樂活樂活。”
張衝將老韓頭扶到炕上,四下裏打量了一番,笑道:“怎麼沒見那些蒼蠅?”
“早就回去了,聞不著腥味,他們怎麼會在這兒轉悠呢?”老韓頭笑著回答。
“也是。”張衝輕笑一聲道:“就趙二和他那幫蝦兵蟹將這點道行,哪裏玩得過你們這些老狐狸?”
“你個臭小子,有這樣和爹說話的嗎?”老韓頭笑罵道:“聽說你又出了個大風頭。”
張衝擺了擺手,道:“哪裏哪裏,小事一樁,在您老眼裏可真不夠看。”
老韓頭歎了口氣,道:“你現在也是有身家的人,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再不能由著性子胡鬧了。你想想,還有許多的人靠著你生活,你若是出了事,自己算是了了,可你替他們想過沒有?”
不畏死是一種責任,不敢死更是一種責任。張衝也慢慢感覺到了,自己現在是不敢死的,自己真要有個三長兩短的,手下這幫子弟兄又該未何去何從呢?便應聲道:“我記下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老韓頭見張衝答應的真誠,這才放下心來,道:“你也慢慢的成熟了,這很好,以後各種事情都會遇到,隻能靠你自己了。切記萬事不要太莽撞,來日方長,凡事退一步不是懦夫。”
爺倆個又聊了幾句體已的話,老韓頭便問:“你這次上山來,又有什麼事情?”
“一來是看看你好的怎麼樣了,還有件事,便是要從這裏挑幾個人回去。我現在手下沒有人了,光杆司令什麼事都得自己挽胳膊上,終究不是個長遠之計。”
老韓頭點頭道:“你這話說的對,不過,這雞頭山上可用的人不多啊,隻怕要費些周章。”
張衝笑道:“這個我已有主張,就不勞老爹費心了。我現在的心思,隻要是個人,能喘氣就行,這樣總好找吧。”
“要是這樣倒沒問題,咱這雞頭山上啥都缺,就是不缺這吃閑飯的。”老韓頭笑了笑,道:“不過,這樣的話,人再多隻怕也沒有什麼用處。”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好在最近應該沒有什麼大事,先隨便找兩個人來,慢慢琢磨吧。”張衝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我也覺得頭疼。算了,不說了,我還是出去轉轉吧,先把人挑齊了,回來好安心和你喝兩杯。”
聽張衝有正事要辦,老韓頭也不多說,任他出門去了。離開老韓頭房間,張衝特意四處轉了一圈,山寨裏沒有太多的變化,新人添得應該也不多,滿眼都是老麵孔。如今的張衝與往日的張三完全不能同日而語,眾嘍兵見了,都是堆著笑打招呼請安,張衝也時不時地停下腳步,和大家聊上幾句,轉了差不多一圈,張衝確信背後沒有尾巴跟著,便轉身直奔五隊而去。
過了飯時已經有些時候了,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五隊的宿營處一片寂靜。張衝來到沈寄的門前,見房門虛掩著,想他應該在房中,便快步上前,輕輕地敲了敲門,屋子裏靜悄悄的,一點回應沒也沒有。張衝有些意外地退了幾步,打量了一下,沒錯,這就是沈寄的住處啊,怎麼會沒有動靜呢?
“沈頭?”張衝慢慢推開房門,輕輕地叫了一聲,聽仍然沒有回聲,便輕手輕腳地走進屋去,裏麵果然沒有沈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