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衝笑了笑道:“你二人來得到及時,我以為你們過會才能來吧。既然過來了,就別閑著,先把行李放下,你們去寨門口候著,我定了馬車,要是車來了,你們就回來告訴我一聲,咱們好上路。”
沈寄辦事倒也利索,昨天張衝剛剛離開,他便將葉承強和馬立鬆找了來,告訴他們張衝挑中了他們兩個,讓他們隨著一起去野雞凹,二人聽了,心中大喜,放眼雞頭山,還有比跟著張衝更有奔頭嗎?兩個人興奮地一夜沒睡,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天亮,到了日上三竿之時,再也等不及了,便約了一齊奔這邊來了。現在又聽張衝竟然還租了馬車,心中更覺得激動,急忙點頭應命,小跑著往山寨大門去了。
張衝將二人打發走了,讓大河在門口守著,自己轉身進了屋。老韓頭見張衝進來,笑道:“事情都辦完了?”張衝點了點頭,道:“辦完了,一會車來了,我們便下山。”
老韓頭往外看了看,張衝知他有話要說,便輕聲道:“大河在外麵守著呢,爹爹有何吩咐盡管說。”
老韓頭點了點頭道:“河州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妥了。”張衝怪怪一笑,反問老韓頭道:“你猜我現在是什麼身份?”
“旁枝庶出罷了。”老韓頭不屑看了張衝一眼,道:“這有什麼好得意的?”
“不對!”張衝輕佻的顛著腿道:“再猜。”
“旁枝正出?”老韓頭吃了一驚,歎道:“這康老狗麵子倒真不小啊!”
“還是不對,再猜。”張衝得意的笑起來。
老韓頭疑惑地看著張衝,想了好久,搖了搖頭道:“猜不出來,難道是其他的說法,過繼子?”
“嚇你一跳。”張衝大笑起來,“張海的親兒子,不過是私生子。”
老韓頭正好喝了一口茶,聽張衝這麼說,當時便噴了出來,大聲地咳嗽起來,嚇得張衝急忙跑上前去,又是抹胸又是捶背,好半天老頭才緩過勁來,悠悠地道:“這張海是瘋了嗎?沒道理的,就我所知,老康在張海那邊還沒有那麼大的臉。”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張衝根本沒見過張海,沒下山之前甚至都不知道河州張家的存在,哪裏會知道這裏麵究竟有什麼玄機呢?張衝看著老韓頭滿臉怪異的神情,突然心中一動,道:“康神仙知道我和你的關係,莫不是因為你的關係?”
“別胡說。”老韓頭臉色大變,急忙攔住張衝的話頭,厲聲道:“與我有什麼關係?”
老韓頭突然提高了聲音,把張衝嚇了一跳,楞了一下,道:“怎麼急了,我不就隨口說一句嗎,用不著這麼誇張吧?”說完,又覺得不對勁,便低聲自言自語地道:“好象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啊。”
老韓頭瞬間已經恢複正常,正色道:“你小子不要胡猜,看我不打你的屁股。”
張衝更加堅信這裏一定有問題了,但他很清楚,隻要是老韓頭不想說,誰都別想從他嘴裏得到一點消息,便轉過身一邊往外走,一邊怪聲怪氣地唱起來:“我頭上有犄角,我身後有尾巴,誰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我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馬車來得很及時,沒到正午,便到了門口。葉承強和馬立鬆問清楚了,便急忙跑回來報告,幾個人草草吃了幾口,便收拾東西,和老韓頭告辭。老韓頭經過剛才的事,表情一直怪怪的,也沒有多說,隻囑咐了幾句要自己小心之類的話,便任他們下山去了。
車把式的手藝不錯,一路狂甩馬鞭,日頭還老高,便已經到了野雞凹的山下。四人下了車,直奔他們的院子而去。到了院門口,張衝不覺一楞,原來王大壯正筆直在站在大門口,雖然表情肅穆,但怎麼看都不象是個哨兵,更象是一截匕首戳在地上。
張衝忍不住要笑起來,可沒等他把表情換過來,王大壯卻突然立正,舉起手來,向他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互行軍禮是準備秋演時,張衝親自要求。過去了這麼長時間,隊伍也散了,再見到軍禮真有些生疏了。好在當時練得認真,張衝和大河隻楞了一下,也都反應過來,齊齊地停住腳步,立正站好,舉起手來,正兒八百還了禮。
葉承強和馬立鬆以前倒是見過張衝他們行過這種古怪的禮節,隻是覺得好玩,並沒往心裏去,現在身臨其境,自然手忙腳亂,隻能胡亂地舉了舉手,臉不由地漲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