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衝淒然的神情,讓狗子和小金感到一陣膽寒,跟了老大這麼久,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的憂心忡忡,野雞凹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並不清楚,但看到張衝此時的樣子,心中猜測肯定不會是件小事。
過了好一會,張衝回過神來,見狗子和小金一臉的緊張,一下子冷靜下來,硬撐著笑道:“也可能是我多心了,你們說的對,老高和大河也不是吃素的,說不定過兩天,梅善就把好消息帶過來了。好了,老二你這就去忙吧,老三你留一下,幫我做幾個稀罕玩意。”
狗子和小金見張衝露出了笑臉,這才鬆了口氣。狗子聽張衝留下小金是鼓搗玩意,對於製作一道他是一竅不通,而且也不感興趣,便應了一聲,站起身往外走去。
剛到門口,張衝又叫住他道:“老二我警告你,咱家的那三個孩子不要往護院裏塞。”
張衝太了解狗子了,這貨吃軟不吃硬,那幾個孩子一哭一鬧,他準抓瞎,到時候隻能往護院裏塞,必須提前把這條路給他堵上,讓他絕了個念想。
張衝倒不是心疼那點銀子,哪怕是白出錢養著這幾個孩子都成。但懶散是可以傳染的,從那幾塊貨的行事不難看出,以前在家裏都是嬌生慣養的,如果真的收到護院隊裏,隻怕孩子打磨不出來,反而會把整個隊伍給拐到溝裏去,那可就真是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看著狗子一會紅一會紫的臉,張衝心裏又有些不忍,輕聲道:“護院隊是玩命的地方,進去就得隨時準備把命扔出去。李大頭現在說不定就在哪個犄角旮旯裏盯著咱們,一旦他跳出來,這些護院就得用命頂上去,十兩銀子一條命,他們三個小子賣得起嗎?他們賣你敢買嗎?如果你執意讓他們進護院隊,我也沒意見了,真到了那一天,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你自己去和咱家那些哥哥姐姐們交待!”
狗子聽完嚇了一跳,他的心裏還真有讓那三個孩子在護院隊裏混的想法,張衝一提醒,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刀槍無眼,真要是孩子出點什麼事,那這個責任他可真擔不起來,急忙答道:“大哥教訓的是,我知道厲害!”
“大哥,也就你能降得住二哥。”看著狗子出了門,小金才笑起來,小聲說道:“大哥這次又想出什麼好玩的玩意兒了?”
張衝笑了笑道:“還算是比較好玩吧。算了,我還是畫個草圖給你吧,這麼空說,太費勁。”說著站起身來,回到臥房裏,翻箱倒櫃找了半天,屋子裏各色用品準備的非常齊全,但唯獨沒有找到文房四寶,“我看上去就那麼象個文盲嗎?”張衝對著鏡子裏的自己苦笑了一聲,歎了口氣走了出來,問小金道:“你那邊有沒有筆?”
“我道你要做什麼,原來是找筆墨,我那邊有。”小金笑著站起身來,道:“你等著,我這就去拿。”
張衝想了想,擺手道:“別麻煩了,還是去你那邊去談吧。”
小金點了點頭,道:“也好,我那邊全活。”二人說著便一起往外走去。
剛出了堂屋的門,張衝便見有三個小丫頭站在廊下,心中有些奇怪,便停住了腳步。其中一個身材高挑,穿著藍色衫兒的女孩子見了,以為他有什麼事要吩咐,急忙快步走了過來。
張衝見那女孩子衝他走過來,先開口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那丫頭福了一禮道:“我叫彩霞,夫人命我以後跟著伺候老爺。老爺可是有什麼吩咐嗎?”
張衝忍不住一笑,心道這鄧玉娘動的倒是夠迅速的,這就要整頓後院的節奏啊,便笑了笑道:“沒有什麼事。”說著又指了指另外兩個丫頭,問道:“她們是誰?”
彩霞回道:“回大老爺的話,那個穿粉衣服的叫紫藤,穿綠衣服的那個叫翠柳,她們兩個是在院子裏聽命的。”
小金也在一邊介紹道:“這個彩霞是洪利的妹妹,紫藤是周老爹的本家外孫女,翠柳和二哥是一個村的,她哥哥是護院一隊的隊長。”
“原來都是自己人啊。”張衝見這幾個女孩子長得雖然說不上漂亮,但樣子還算是周正,看上去也象是本分人家出來的正經女孩子,又聽她們的來曆都靠得住,心裏挺高興的,便朝著她們笑了笑,道:“現在沒什麼事,你們也都歇著吧,不用老站在這裏。”
今天上午,鄧玉娘一開口就辭了三個小廝,消息傳出來,那三個小子開始並沒當回事,畢竟他們的後台硬啊,金福讓他們收拾行李時,誰都沒搭理他,而且直接對他說:“少跟小爺們在這兒充大尾巴狼,爺們給你說不著。”
金福當時就被氣得差點背過氣去,又不敢去回,一個管家連這點事都辦不好,夫人一生氣,說不定連自己也得跟著一塊卷鋪蓋滾蛋。正愁的時候,狗子出來了,沒等他訴苦,便將三個小子揪著耳朵拉出來,又喊了三個護院出來,交待他們每人一個直接給送回到家裏,將人交到各自父母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