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灰褐色格子雨傘出現在我的頭頂,我茫然地抬頭,駱叔的臉,帶著痛惜的神情出現在我麵前。
駱叔,是不是我太過辛苦,你才格外施恩,出現在我的麵前?我顫抖著手指,撫上駱叔的臉。可那紋路、那表情都是那麼地陌生,我定神一看,不是駱叔,原來是羅副總。
是啊,怎麼會是駱叔呢?駱叔他已經長眠於地下了,任憑我哭瞎了眼,他也不會出現在我麵前了。
“你為什麼要來?是不是過來看你勝利的果實有多絢爛?”我扭過頭,不願看他。
“我還以為你跟別的女子不同呢,原來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痛了會哭,喜了會笑,平凡至極啊!”羅副總笑了笑,帶著笑意的眸子裏除了一抹苦澀,竟毫無笑意。
“能有什麼不同,我平凡地比之小草還要不如。”我苦笑,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要怪也隻能怪自己。
“小草是比你堅強!”羅副總點了點頭,一手撐傘,一手扶住我的胳膊,想要扶我起來。
雨裏確實不舒服,而且當著別人的麵,我也不想自己的情緒太多地外露,於是借力也就站了起來。
他扶著我,一路去了將軍亭。我又問:“你怎麼會出現?”
“你出鼎富的時候,我正巧進來。”他站在我身旁,望著我說。
“那你一直跟著我?”我問。注意力一但轉移,傷感的情緒竟好了很多,不似之前感覺世界都在變化般絕望了。
“是啊,你的臉上寫滿了天要塌下來了,怎麼說也說救命恩人,能不跟過來看看嗎?”
“你滿意了吧,我夠狼狽的了!”我的語調說不出地頹然。
“不滿意,我更想看到俊馳狼狽的模樣。”他笑,年近不惑、魅力仍存的臉上魅惑叢生。
“還不一樣,你的心願已經達到!不過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我歪頭,心中說不出地不甘。
“可以拜托,不過我不會同意的。”他仍笑,可眸子裏已經多了笑意。
“我還沒說!”我氣惱,這個人口口聲聲救命恩人,可一點情麵都不給。
“你的那點心思路人皆知,根本不用說。他已經變了心,你何苦再為他求情?借此機會狠狠地報複他,才是一般女子正確選擇。”他一邊說,一邊頷首。
“真是夠聰明,可我的心願怎麼會變呢?僅管怨他,僅管惱他,可還是想他好,何況還有駱叔在天上看著,我曾經答應過駱叔,要照顧他的。”
“他比你堅強,你隻要照顧好自己就行了!”他不同意我的觀點。
“可在我心裏,他就是個孩子,一個充滿了危機感、彷徨感、擔心害怕著的孩子。他需要一個安穩的環境,需要你的扶植。”我轉過臉去,望著羅副總出神。
羅副總剛想開口說話,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路。他掏出手機一看,微微蹙眉接通了電話。
他聽著話機,點了點頭,一臉的莫測高深。
我看了看他的表情,又將目光投向遠方。遠處煙雨迷蒙,灰暗頹敗,一如我的心情。我的身旁還有什麼呢?身旁的這個人,看著熟撚,實則隔山隔海地遙遠,他既不會因為是救命恩人的心願而高抬貴手,也不會因為自己的侄兒實在不堪一擊,而手下留情。他應該是一個心腸很硬的人。
“我們下山吧!”掛了電話,羅副總淡淡地開口。
“你先走吧,我還想呆會!”我拒絕了他的提議,並轉身去了亭子的另一角。
“你的衣服濕了,如果有壞人,你一個女子在這裏,是沒人可以救你的。”他撇了撇嘴,微笑著看我。
我低頭朝身上看,夏天薄薄的衣料在雨水的浸泡下,緊緊地貼在肌膚上,胸前鼓凸,痕跡明顯,甚至可以看見內衣的痕跡。
我倏地麵紅耳赤,用手裏的包擋在胸前。
他又笑:“俊馳快把鼎富大樓拆了,咱們還是快些下山吧。”
“他拆大樓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撅起嘴,他的算盤打的是什麼,誰知道呢?
“那隨便你,反正我對你們倆分手相當地樂見其成!”他擺了擺手,雙手插兜,悠閑自在地站在一邊看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