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到達幹部學院,稍事安頓之後,就去山下就餐。
飯後回學校的路上,見她稍有些落單,便趁機上前走到了一起。
“今天的菜有點辣,吃得慣麼。”
“吃得慣啊,我是無辣不歡的。”
“是嗎,你哪裏人?”
“小時候在南京呆過,後來去了長沙。”
“那是能吃辣。父母現在都在長沙?”
她遲疑了一下,勉強點了點頭,沒有直接回答。
以為她是不太願意說家庭的事,便扯到新的話題上來。
“你屬什麼的啊?“
“狗。”
“有沒有男朋友啊?”
“你要幹嘛。”
“了解一下呀。要不你來問我吧。”
“感覺你這人有點怪怪的。好吧,把剛才問我的,都回答一遍吧。”
“貴州人,屬鼠,沒有女朋友。”
“哈哈,你這一本正經的樣子,是挺搞笑的。”
“過獎了。家庭情況還沒介紹呢,你要聽不。”
“要說就說唄。”
“父母都在老家,兩個姐姐也已結婚生子,就我漂泊無依,命苦。”
“怎麼命苦了?”
“成長經曆比較坎坷啊。因為是超生的,村裏不給上戶口,也不給劃土地,打生下來那天起,就被家裏人說成是吃白食的。路都還走不穩的時候,就安排下地幹農活。體格天生文弱,幹活很不在行,越發遭到他們嫌棄,一直不讓吃飽。頭上兩個姐姐也都麵善心黑,經常欺負打擊,稍不如意就怒吼叫罵,甚而至於拳腳相加。被她們欺負了,去找父母告狀,因為表達能力差,吞吞吐吐說不清情況,往往會被她倆倒打一耙,說得好像都是我在惹是生非。父母一聽這還了得,結果又要挨揍。老被打來罵去的,思想就給整抑鬱了。營養又跟不上,身上不長肉,個子也長不高。所以老早下定決心,長大了一定要擺脫他們。”
“有誌氣。”
“還沒說完呢。”
“你繼續。”
“有誌者事竟成,經過十年寒窗,終於考到了離家千裏的地方。離開他們的夢想,的確是實現了,可剛離虎穴又入狼窩,這社會魚龍混雜,好人少壞蛋多,世道無比艱難,而我長得又不高大健壯,姑娘們都不願靠近,這麼多年來身邊都沒人陪伴,小胳膊小腿單打獨鬥,獨自麵對社會的冷酷無情,一步步走來,好不容易的。”
“哈哈,太能扯了。你大學學什麼的呀?”
“新聞。你呢?”
“本科學橋梁,研究生在德國學的工程項目管理。”
“安排你們這些海歸接受革命教育,消除西方敵對********影響,黨國苦心可鑒啊。”
“海歸找男朋友什麼要求?”
“你這都什麼節奏啊。”
“聊天嘛,信息共享一下。”
“這有必要共享麼。既然是你在問,先說說你的要求。”
“受過良好教育,有個穩定工作,孝順父母就行了。”
“有沒有穩定工作,對我倒不重要,能掙錢養家就行。”
“有沒有最低標準啊?”
“能在北京買房吧。起碼能付首付,我可以幫忙一起還貸款。”
“這要求聽起來挺合理的。能不能把手機號給我呢。”
“給你幹嘛,現在需要用電話聊?”
“可以試試啊。”
“不給。”
“過兩天要去挑糧小道,山高坡陡,林深路窄,萬一遇到劫匪,你給打個電話,我就去英雄救美。”
因我們已到了住的賓館樓下,經不住我一再懇求,她終究還是說出了手機號。
留下手機號後,就各回各屋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