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做點什麼,不讓裂痕繼續擴大,到最後真變成一道無法填滿的鴻溝。
可是費盡思量,也想不出來能做什麼。
矛盾的焦點,在酒吧退出與否。我認為對為什麼要堅持讓她退出來,已經說得夠多,相信對於任何一個正常人來說,也該作出退出的選擇。
可她毫不動搖,以分手來作威脅,還說出那麼難聽的話。
偏執得不可理喻,叫人完全無計可施。
所以我打定主意,對這事重新進行冷處理。
接下來的時間裏,就都沒有跟她聯係。雖說分手是打心裏不願意,可本來錯就不在我,即便如此我也已經表現出了最大耐心和善意。
跟之前兩次不同,在這一次不聯係的幾天裏,我竟然沒有感到多少不安。
那天晚上她的那些話,我雖沒有去反駁,卻給人帶來了深層次的傷害。以至於都有點懶得去想她了。即便在想到她時,也不會是那些美好畫麵,更多的是聚焦種種不好。
相互不搭理的第六天,她又來了電話,讓晚上去她那聊聊。
而我竟然絲毫不覺驚慌,反倒感到些坦然。
下班後便去了她那,話說得十分冰冷,讓人有一絲預感,最後的宣判終於是到了。
因為堵車的原因,她過了七點才到家。
當她拎包進來時,我正坐客廳看《新聞聯播》。
見了麵彼此也沒打招呼,隻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她麵無表情,我也沒什麼話要說。
把包放下之後,她坐到了我邊上來。神態自若剝了個橘子放嘴裏,並不急於說話,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中。
“叫我過來,有何貴幹啊。”
我明知故問,帶著些玩世不恭的口吻。
她聞言毫無反應,繼續吃著橘子。
場麵有些奇妙。她知道我明知故問。我知道她知道我明知故問。
彼此心裏都很亮堂,就是不去把那層薄膜捅破。
直到把一個橘子吃完,紫衣方才開了口。
“這些天我認真考慮過了,我們的確不合適。雖在一起生活了這些時間,仍然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做的事你不能理解,我也沒有真正走進過你的內心。在一起對彼此都是折磨,這麼拖下去也沒意義。今天叫你過來,是想正式分手。”
雖說對此已有了些心理準備,但她這麼平淡地說出來,還是有點不適應。
“這是最終抉擇?”
“是啊,這便是我對你那個選擇題的答案。”
我幹笑了一下,然後沉默了兩分鍾。
即將邁入婚姻殿堂的兩個人,在最後一裏地分道揚鑣。
感情就這樣宣告結束,有點過於殘酷。但事已至此,該說的話都說過了,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她既如此絕情,分就分吧。她說她累,我何嚐又曾輕鬆。這段感情已在不知不覺中變了質,成了彼此的負擔,勉強繼續下去是為難大家。
“好吧,既然你已做了決定,也隻能尊重你的選擇。過去這一年有你陪伴,是上天對我的眷顧。可惜我們有緣無分,最終不能走到一起。可能這就是你說的命在決定。天命果然難違,咱倆就這樣好說好散吧。”
說完,便起身準備離開。不能痛快地繼續,還不能痛快地結束麼。
“你倒是挺幹脆的,一直在等這一刻吧。”
她這話說得好像我撿了多大便宜,迫不得已要分手。
遲疑了一下,收回邁開的步子,重新坐了下來。
“你這麼想,我覺得好悲哀。從相識到現在,跟你一路走來,雖不時也有小摩擦,總體上快樂遠遠多過其它。本以為能夠走得更遠,直到我們都老到不能動彈。剛才坐在這等你時,也還在幻想在一起的未來。你卻說現在這樣的一刻,是我一直的期待。看來你剛才說的一點不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你沒有真正走進過我的內心,所以根本就不了解我究竟是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