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在外麵過著花天酒地的日子,但在天宇麵前,我把自己偽裝得很好,絕對是個努力上進的有為青年,讓她相信嫁給我是一個不二的上佳選擇。
在2013年元旦時,我們去了她家。跟包頭許多人家一樣,她們家也是移民家庭。建國初期援建包鋼時,天宇的爺爺奶奶從天津過去,在那結婚成家,生下了四個孩子,她爸排行老三,子承父業在包鋼下麵一個公司做副總工程師。她媽媽的情況也類似,外公外婆是東北人。天宇爺爺奶奶健在,都是八十多歲的老人了,跟她父母一塊生活。她父母五十出頭,都還沒有退休。
由於是天宇第一次帶對象回去,讓他們很高興,一家上下都顯出些喜氣洋洋的模樣。等我們進門時,一桌飯菜已準備好了。他爸很能喝酒,拿出他們當地的河套王,一上來就給滿滿倒了一杯。
天宇說爸他不能喝酒,你倒得太多了。
他爸笑著回答辦公室的人沒有不能喝的,還補上也不先心疼你老爸。
一句話逗得大家都笑了,客隨主便,我也沒有推辭。反正在他們家裏,喝醉了也不會出什麼事的。但濃香型的酒喝著真不大習慣,每一口都像吞毒藥,又沒有辦法,跟著他老爸的節奏喝著,把他們家庭成員挨個敬了一圈。
第二天一早他爸帶我們去召河草原,開了整整三個小時的車才到。小時候想象的草原,草地一望無際,牛羊漫山遍野,到了之後發現跟想象差距不小。
因為正值隆冬,大雪把草原厚厚地蓋了一層,看不到牛羊和草地的影蹤。
一望無際的雪原,也別有一番況味。空氣比北京好了十萬倍,呼進去的都加了清新劑一般。雪後初霽,那天藍得仿佛被天神擦了又擦,不著一絲塵埃,讓人心曠神怡。
我們先去了普會寺。普會寺香火旺盛,到了後天宇爸很虔誠的在那燒香,說在普會寺許願特靈。見他那麼虔誠,也有樣學樣跟著上香。
隨後去了紅格爾敖包,以前聽《敖包相會》,以為敖包就是蒙古包,敖包相會就是兩個有情人跑蒙古包裏製造新的人類。到了才發現是石頭堆砌的一個祭台,因周邊都很空曠,突然出現那麼突兀的建築,並且掛著好些彩帶,看上去也還有些震撼。
那天晚上我們住進了蒙古包裏。
吃手抓羊肉,參加篝火晚會,欣賞草原上的文藝表演,真心不覺得好玩。
篝火晚會結束之後,因為折騰了一天,天宇早早就去休息了。
沒有了別的安排,我也打算休息,他爸卻從懷裏取出來兩瓶小二鍋頭,遞過來一瓶讓陪他再喝點。並且叫了些奶酪幹肉蠶豆之類的零食,去到還未燃盡的篝火前,讓老板取出木柴把火重新燃了起來,把零食擺到毯子上,就那樣對著篝火喝酒。
老板是個跟他年紀相仿的蒙古族男人,倆人相識已久,添完柴之後,也坐下來跟我們一塊喝。
天宇爸說從他參加工作以後,這地方每年都會來好幾次,帶著不同的人,為著不同的事,唯獨沒有和家人來過。天宇小時候常嚷嚷讓他帶著看草原,可是這麼多年來總是忙這忙那,直到現在才帶她來,真是有些歉疚。
見他有些傷感,就安慰說現在這願望已經實現了啊,這趟旅行挺好的,看天宇玩得也開心,沒準小時候來還沒現在玩得開心呢。
“不一樣的。”天宇爸搖了搖頭,“這裏變化太大了,小時候來,還能看到草原蒙古人的放牧生活,那種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場景,真的讓人身心舒暢。現在再也看不見了,草地被破壞了,一年四季放牧的人定居下來,那些永遠在移動的蒙古包,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