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赤一一一年,農曆二月初八,【雲水山莊】迎來了一場春雪。
就好像要彌補過年期間沒有降雪一般,這場雪紛紛揚揚地下了一天方才停歇。
當我望著銀裝素裹的山莊景象時,我不由地感歎,我海淑雅魂穿成痕醜醜不過數月之光景,怎地鄙人偶的心境卻已是滄海變桑田了呢?
獨自站在某座涼亭內,一陣寒風吹來,我不由地嗬氣暖手,感覺作用不大後,我便將兩隻手貼在脖頸處取暖。
這真的是我的習慣性動作,雖然手很涼,脖子會有些不適,但是因為脖子比較暖,所以這麼做絕對無可厚非。
我的手指擦過自己的臉頰時,心內不由地一緊,雖然過了這麼久,我已然能夠接受自己的臉由原先的疼痛難耐變成現在的麻木僵硬,但是心內還是有些小鬱悶。
看著自己的臉一天天地老去,我愈發覺得痕醜醜是個可憐滴娃。身世一團亂不說,就連自己的心上人,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消失!
唉,說來說去,這還不是在說我自己嗎?因為痕醜醜就是我,而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
涼亭的飛簷上綴著串串冰淩,晶瑩剔透,煞是好看!
我伸出小手去夠,但是,無奈,我夠不到!雖然這幾個月以來,我的身體已明顯在發育,而身高也由起初的一四八長到現在的一五八,但是,我依然很矮,鬱卒!
我不甘心,抱著涼亭的圓柱爬上涼亭外圍的欄杆,再次伸出小手去夠。
快了,快了,還差一點,一點……然而——
我腳下猛地一滑,在我還未來得及尖叫出聲之際,“嘭”地一聲悶響過後,我以著一個生動形象的“大”字造型,一頭栽進了蓬鬆的雪地裏,當下便將自己的身形深深地刻畫在了雪地裏……
我感覺不到疼痛,隻感覺自己遜斃了,所以那一刻我當起了鴕鳥,將頭臉深深地埋進雪裏。
因為栽進雪裏的一刹那,我是大睜著雙目的,所以,難免有雪花融進我的眼睛內,所以,那些雪花在我的眼睛內融化,並流了出來,隻是……
啊咧?為何我的眼睛一直在流水?我明明就已經閉上眼睛了呀!
不曉得過了多久,當我感覺到有些寒冷時,我眼睛內流出的水居然導致我的臉同雪裏的一根小樹枝冰凍在了一塊兒。
我艱難地爬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白雪,繼而便同臉上的小樹枝作鬥爭。
我本想用手的溫度去融化臉上的冰,但是,我的手很冷,壓根兒就沒有那些多餘的卡路裏。所以,我一賭氣,“唰”地一下便將小樹枝給扯了下來,隻是,小樹枝是扯下來了,但是,附帶的贈品還有我臉上的一條肌肉……
啊!我的小心髒登時便漏跳了一拍,大圓眼睛也不由地大了又大……這,這,這不是真的吧?
我嚇得丟掉手裏的小樹枝,眼睛閉上又睜開——是真的……
我口中念念有聲,眼睛睜開又閉上又睜開——還是真的……
我的小手抖抖索索地覆上我那被拽脫一條肉的臉頰,果然,手上的觸感是,我的臉出現了一道深溝……
我在心中再次默念聖母瑪利亞,並鄭重聲明我痕醜醜是個萬年難遇的大好良民,所以,神哪,請不要嚇我,OK?
雖然我很害怕,但是,我的好奇心卻勝過了害怕,所以我再次伸出小手撫摸臉上的那道深溝,手指還不由地撥拉著那道溝溝的邊緣,結果,我發現,我臉上的肉不僅沒有知覺而且也沒包含血管組織。
基於這點認知,我不由地咬咬牙,發狠地順著那道溝溝開始撕扯,結果,我越撕越上癮,以至於到最後,我居然有了不撕不爽,撕了方才大快人心的豪邁之感,嗬嗬嗬……
就在我將臉上能撕的肉肉都撕完了之際,忽聽背後傳來碧海天的聲音——
“你在做什麼?”碧海天的聲音很平淡,近乎冷漠,在這冰天雪地裏聽來就更加得冷了!
“呃……沒,沒做什麼……”我突然就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很瘋狂了,因為我害怕自己現下的臉會嚇到碧海天,因為我覺得吧,自己現下的臉應該跟以前生物課本上的一幅沒有填充肌肉組織的骷髏頭差不多了,我汗!
“轉過來!”碧海天說道,也許他沒有命令人的意思,但是聽在我的耳中,他就是有恐嚇鄙人偶的嫌疑!
“不,還是不要了!”我無奈地拒絕,天,不要以為我是在端大牌,其實我是在為你著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