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將軍盜賊相談歡(1 / 3)

時間仿佛慢了下來,屋外的寒風呼嘯卻也無法掩蓋屋內兩道沉重的喘息聲。

重傷之下再添新傷的項武如今已是垂危之時。但最終因為風展出現而躲過了蕭千業終結的一劍。項武活了下來,這樣的傷換做其他武者哪怕是九葉巔峰境界的武者也早已該死去。可他是項武,當今下最強者。此刻項武很想笑,他也頂著經脈髒腑破碎的劇痛笑出了聲。

笑容的意味很複雜,他笑躲過了最為糟糕的局麵,大難不死,是為喜悅。

他也笑自己堂堂帝國龍將,最終救了自己性命的,乃是當今下第一賊,同時還是楚國皇族,是為諷刺。

“你該知道……即便我已經傷成這樣,我依舊能殺你。”項武的聲音便是虛弱之中也總是充滿殺伐。

風展的雙腿承受著火燒一般的痛楚,全身的皮膚也因為體內的風神血脈湧動而變得通紅。項武開口後,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本大爺就算是個賊,也知道被人救之後第一句話該什麼不該什麼。”風展道。

項武沉默片刻道:“我隻是好奇,為何你會救我。”

風展呲牙,感受著解開全部禁製後的強烈痛楚,沒好氣的道:“你以為本大爺想救你?救你,隻是因為這場戰爭需要你。”

項武不知該作何言。

“本大爺同李念雲那個家夥一同來到的霜川,阿秀和李念雲救你治你,自然是要保你性命,但他二人雖然可以出現在你們麵前,本大爺可不行,我被帝國通緝已久,尤其是你這位大將軍還將宮演圖被竊這種大手筆算在老子的頭上。”風展似乎越想越氣,絲毫不在乎項武的想法。

項武當然知道宮演圖失竊的原因。那本就是他一石二鳥的一個計策。如果不是風展真正的血脈過於讓帝國忌諱,在項武看來,不管是什麼樣的賊,都不值得他在意。

“不過既然他們都要救你,你雖然很危險,尤其對我還有敵意,但本大爺還是會救你。”風展道。

“因為他們是你的朋友?”

“雖然你這位大將軍看不上本大爺這樣的賊,但你今畢竟被賊救了,我,你能不能換個表情,你這樣會讓我後悔救你的。”風展沒有回答項武的問題,反倒是對項武這鐵血將領的氣勢有些畏懼。

項武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麵對風展,故而他還是這幅樣子,屋內的氣氛就有些尷尬。但不多時,項武開口道:

“我替帝國謝謝你。”

風展笑了笑,有些痞意打量起項武來,他知道自己不會死了。

“倒是不用謝本大爺,要救你,乃是書生和掌櫃以及客棧其他人的意思,不巧的是,本大爺欠掌櫃幾千條命,別讓我救你,就算他讓我跪你……那本大爺肯定是不跪的。總之,你要報恩,就算在掌櫃頭上。”

在武林大會事件後,關注客棧的人就多了起來,風展,丁七兩,這二人乃是客棧掌櫃的得力助手也不算是太深的秘密。項武自然知道。項武答應過書生不為難客棧一行人。但這樣的應允,最終是為了確保帝國的長久統治。

所以他不是江湖人,他信道義,但心中有比道義更高的信仰。為了帝國的安危,他可以毀掉與書生的約定,比如殺掉楚國的皇族。尤其是覺醒了風神血脈的楚國皇族。

但這一刻,項武最終放棄了這樣做。哪怕昔日裏憑借著神速讓帝國毫無辦法的大賊此刻已經無法動彈,最是能擊殺的時候。

“你口中的掌櫃……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項武不禁有些好奇,這個能拐走自己謀士,又能招募下第一大賊的掌櫃究竟是何人。

“如果你這次能活下來,或許不久之後就會見到他。總之,你欠他一個人情,保不準是兩個。”風展笑道。

項武沒話,隻是看著風展。

“得得得,你受累,別看我,雖然知道你不會殺我,但是被你盯久了,本大爺真是渾身難受。至於掌櫃,我還沒想過那家夥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如果這個世間有人能創造奇跡,我相信便是掌櫃。”

這個答案並不是項武想聽到的,他此刻的確對書生與風展口中的掌櫃很感興趣。但看來,隻能期待以後有機會接觸。

項武嚐試療傷,卻無法聚集內勁。

“別想了,本大爺並沒有料到你會遭遇行刺,若非察覺那朵黑雲有古怪,也不會過來看看,如今你與我傷勢過重,雲慈穀的人也不知道你我所在,就別想短時間恢複傷勢了,不過大爺我腿好的快,待我能跑了,會讓雲慈穀的人來接應你。但現在,我可動不了。”風展道。

一位帝國將軍,與一位盜賊就這麼二人癱倒在一間霜川城內的破廟裏,什麼也做不了。

沉默許久後,風展似乎耐不住無聊,料想著人生真是充滿刺激,打死他也不會想到有一這個世界對他來最為危險地人物會被他救了,二人還能相安無事的待著。

他笑出了聲。這笑聲的意味就不那麼複雜了,隻是單純的覺得好笑,想笑便笑了。

“你在笑什麼?”項武問道。

“我在笑,你這樣的大人物,也有犯傻的時候。明明在帝國大營內,你可以第一時間等來援軍支援,卻非要離開大營,如不是本大爺一直在暗中留意,恐怕你已經死了。”風展越想越好笑。

“起來,那家夥到底是誰,居然連你都打不過。”

“他叫蕭千業,乃是機閣閣主。”項武提及這個名字,再次神色中閃過一絲悔意。

武林大會後,在書生的告知下,風展和客棧其餘人都明白了機閣的存在,隻是這一刻風展還是沒想到,這位機閣主實力如此強悍。

“那你更不該選擇獨自麵對他。這樣的人,即便付出再大代價,也該殺掉,本大爺不是很懂,你為什麼不選擇在軍營裏借助其他人的力量動手,雖然肯定會死傷不少,但總不會像現在這樣,那家夥雖然傷重,但肯定好起來比你快多了,到時候豈不是更難?”風展道。雖然他不知道蕭千業做過什麼,但在風展意識裏,機閣哪怕什麼都不做,這樣的一堆人聚集在一起,他也覺得無比危險。

他還記得被黑玉幽冥追著的感受。便是到了最後,讓他擺脫掉黑玉的,也是阿卡司,而阿卡司,是機閣的白玉。

項武搖了搖頭道:“這世間有些東西看似一樣,實際上卻千差萬別。”

“撿段聽得懂的。”風展對這位大將軍一點不客氣。

“如果有一,你麵對一個以死相博也無法戰勝的對手,你明知道他活著將會危害更多的人,也知道隻要犧牲一部分人就能殺掉這個對手,你會怎麼做?”項武問道。

“本大爺不會麵臨這樣的選擇。”風展拒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