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城外,暗海淺灘。
宸回與蕭千業的對決已經過了數百個回合,二人的戰鬥看似很隨意,時而激烈的對攻,時而同時停手,著無關戰鬥的話語。
仿佛不是在搏命,而是在切磋專研。
“我曾過,如果你我願意一起聯手,也許能參破劍閣劍法的奧秘,可你拒絕了,宸掌櫃,你可知你錯過了改變這個時代的機會。”
蕭千業的身上有幾處傷口,頗深,宸回出劍數百次,即便憑借著強化後的君臨,也無法占到太多的便宜,但一旦觸及到蕭千業無法防禦的地方,都會留下極為可怕的劍傷。
宸回的身上同樣也有傷口,卻比蕭千業少。
“如果你還是那套辭,要將這個時代變得混亂,那對我來,這樣的機會不要也罷。”
蕭千業道:“世間的變化是由強者來引導的,但宸掌櫃,你與我雖然算是這個世間極為強大的人,卻絕對不是最強,不是你,不是我,也不是寧無邪雲滄玄,甚至不是你師傅我師父或者弛硯南這樣的人物。”
宸回不解。
蕭千業此時也散去了攻勢,徹底的平靜下來。
他受了傷。
即便是兩極生死劍能夠瞬間逆轉生死,也需要在宸回的體內植入劍氣。可宸回一直很心,蕭千業始終沒有這樣做,或許也代表著,如今的他,甚至無法真正意義上的傷到宸回。
而兩極生死劍並不能為蕭千業帶來生機,他無法像李念雲一樣自愈。
所以此刻的他,不宜久戰,卻又無法速戰速決。
這是機閣主的困境。所以他在拖。
“即便我死了,那個可怕的時代也將到來,甚至比我所期待的時代更可怕。我們都隻是羔羊罷了,掌櫃,也許你我可以聯手,在對付完出籠的野獸之後,我們再成為對手也不遲。”
蕭千業斷定宸回不會在此刻進攻。
宸回也果然沒有。
一個極意強者將自己比作羔羊,這實在不合理。如果蕭千業告訴宸回,他背後有著更強大的勢力在支持他,宸回並不會理會,手中的劍不會停下,會毫不猶豫的斬向蕭千業。
但蕭千業的話語裏,宸回能聽出一股強烈的畏懼與忌憚。
“對手希望你能活著,敵人卻渴望你死去,你是我的敵人,而不是我的對手。”劍氣激蕩,如水波漣漪一般在空氣中蕩出波紋。
“今日的你會輸給我,你不是我的對手,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兩句你不是我的對手,代表著的意思卻是不同。蕭千業怔了怔,大笑起來:“什麼時候,你也變得如此狂妄了?即便有著行不息,你就一定能夠贏過我?”
湛盧劍蕩起同樣的波紋,但蕭千業並沒有動。
“我之所言句句為真,這個世間最可怕的人已經出現了,劍閣的事情到底如何我不知曉,但若這個世間還有誰能夠殺了你師傅,那便是這個人。”
宸回的心一瞬間便亂了。
“誰!”
“劍閣閣主。”蕭千業沉聲道。
“劍閣閣主?”宸回對劍閣的了解並不多。
蕭千業道:“雲慈穀大亂,雖然是我的手筆,但我想即便是你,也沒有想到我會全力進攻雲慈穀,而沒有選玄機劍派不是麼?”
宸回默然。他的確沒有想到,李念雲也沒有想到,江湖人乃至書生都沒有想到。
可蕭千業和機閣的精銳此刻卻是出現在這裏,這讓宸回困惑。玄機劍派呢?難道單憑昊教,蕭千業真的以為是武林第一劍派的對手?
書生已經隱隱想到了某個結果,隻是他怎麼想都找不出當今世上能夠戰勝雲滄玄且願意戰勝雲滄玄的人存在。
那個人的確不存在,在蕭千業步入江湖之後,即便是他這樣的混世魔王,也有著屬於他的恐懼,那個霜川裏的垂釣之人,他的師傅無妄到死才能領悟的劍意到底是因為何人得以明悟?
可是那個給他帶來了死亡的人?
這麼多年來,他遠離劍閣卻又不斷地尋找劍閣的下落,為的就是一個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