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皆驚。
秦先皇看著皇帝不甘與恐懼的樣子,輕聲歎道:“無論那個孩子對姬先生的是真的加還是假的,無論你是否有能力對抗姬先生,其實這些都不重要。”
匕首並沒有刺中要害。皇帝從帝星雨的眼中看到了掙紮,但帝星雨的動作卻是沒有改變。
帝意誌的掌控者,已經變了。在秦先皇未到來的時候,帝星將們都聽命於皇帝,而如今,秦先皇到來之後,更為強大的血脈壓製直刺靈魂深處,帝星雨的“主人”便發生變化。
秦先皇道:“你知道你錯在了哪裏麼?”
皇帝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巨大的重力讓他的骨頭都快散架,帝星雨的行刺更是讓他生命力在一點一點消失。
但他還是搖了搖頭,將死之時,他依舊無法想明白,自己和龍脈武者為何就成了敵對。
從秦先皇的話語中,皇帝聽到了那個孩子四個字,這意味著,他與蕭千業的對話,還有第三人在場。但仔細想想,那並不重要。
龍脈武者是聰明人,活了一千年的人豈會算不出輕重利弊?縱然自己隻是父親的工具,彼此之間早已沒有任何親情,可既然父親能夠識破自己的想法,又為何非要殺死自己?
秦先皇道:“我便告訴你,你錯在了哪裏。”
秦先皇的手落在了皇帝的頭上,隻要稍微施加力道,皇帝的頭骨便會碎裂。
“不是沒有利益衝突就可以活下來,做一條狗,要連咬主人的想法都不能有。你算不算計姬先生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有過這個念頭。”
皇帝能夠感受到有元氣聚於自己頭顱處,生平第一次,他離死亡是這般近。
“這些年你替寡人管好了這個江山,寡人也給了你作為人所擁有的一切,如此,兩不相欠。”
濁淚滴落。
皇帝聽著這些無情的話語,以為自己的靈魂早已殘破不堪,隨著疼痛久了,就會麻木,他等待著麻木的一刻,但那種痛楚卻是在反複撕裂他。
他忽然有些羨慕沈家書生。至少那個人有著真正視他為家人的至親。
沒有麻木,隻有無盡的痛楚,也許唯有死亡才會讓一切消停,是以皇帝已經放棄了求生。心如死灰的等待著生命消逝,等待死亡到來。
這麼多年的隱忍和算計再也沒有了意義。
他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不久前他在七絕寺,於蕭千業對談,他宛若以下為局的執棋之人。他高傲的著誰也不希望這個世間真的有神。
但如今,他被一個生育了他的人殺死,那個人從皇宮外,殺到皇宮內,無人能擋。
甚至連帝國最為強大的帝星將,也因為那個人而背叛了自己。
麵對神的力量,皇帝這一刻才發現,自己一敗塗地,什麼也不是。巨大的挫敗感與親情破裂的悲痛將他連活下去的意誌都給摧殘掉。
“你……殺了我吧……”
雙目渙散,意誌崩潰。
但死亡並沒有降臨,一股巨大的力道掀起一陣風,將秦先皇推開,這一刻,皇帝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陛下,我帶你走!”
舍棄境界的一擊,唯有將氣海內田徹底摧毀,才能夠割斷帝意誌的阻礙。
所以當皇帝抬起頭發現擊退父親的那個人是帝星雨的時候,他瞬間便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樣的意誌,才能夠讓一個人狠下心焚毀掉自己的氣海內田?
那該是承受著怎樣的痛楚?
皇帝並不知道去年的秋,有一個掌櫃為了下人做過一樣的事情,那是為了大義。
而如今,一介女子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是為了情。
許多年之後,江山的重量皇帝早已忘記,帝王的生活也再與他無關。他也無心再去追逐孤家寡人的生活,他開始慢慢將一切淡忘,做一個被世界遺忘也遺忘這個世界的人。
但他永遠記得那一日,在大殿之上,一個女子焚毀了自己武道的未來,用盡生命的重量去擊退一個她絕對無法反抗的存在,然後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