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憂此時正低頭與雲風說著什麼,雲風手裏的筆峰不停,筆走遊龍,說話間,身前已經堆起一堆處理完畢的奏折。
“明日煌國有商隊進皇城,聽說有極好的料子,你去挑些做衣裳吧!”雲風突然淡淡的說道。
葉容然的臉色攸的緋紅,嬌怯怯的看著他,淡著聲應道,“這個時候做衣裳,不好吧!”
“有甚不好,讓你去挑,你便去挑!”他的聲音裏頭帶了一分的寵溺。
葉容然笑了下,淡著聲道,“是!”
見著他二人的默契的樣子,我的心裏一片冰涼。之前這裏隻有他二人在此,嗬!我與隨心都離開了!他們之間,已經不存在什麼第三者了!便是雲風這般不知體貼為何物的人,竟然也可以讓她去挑一些衣料做衣服!
我心裏似是被千隻螞蟻噬咬,貼著心髒,抽搐得厲害。指尖籠在寬大的袖子裏頭,直直的掐入掌心。似是要把掌心掐得出血!天底下有哪個女子能抵得過雲風的輕輕一笑?
縱是有了心愛的男子,想是隻要他對著她勾一勾手指,她便會飛也似的衝到他的麵前。隻求他賜給她一個微笑!我精心經營的感情,便這麼雙手奉送了出去。我果然是笨蛋!
我背過身子,不讓他們看到我的臉,此時的炬皇皺著眉頭,輕輕的喊了一聲,“雲龍!”
我淡啞著聲音道,“皇上,你怎麼樣了?”
炬皇的緩緩的睜開眼,見著我,似是吃了一驚,許久才啞著聲道,“一身的男裝,原來竟是真正的葉悠然!”
我輕輕的點頭,“來得遲了,還請皇上不要見怪才好!”
他看著我,眸中現著一絲淡然,終於朝著我伸出手來,示意我捉住。我走前一步,伸手握住他的手,他脆弱一笑,“葉家悠然,好漂亮的少年郎!隻是朕卻沒有再多的女兒許給你,當真是可惜!”
我抿唇一笑,“歎隻歎悠然福淡,便不必去說了!”
他的眸子掃向我的發間,我一驚,那裏有一圈隱在發中的白色狐毛,我應該隱得很好才是!他根本不可能發現!發色雪白,發簪雪白,他怎麼可能認得出來?
“莫憂!你過來!”過得許久,他似是終於看得夠了,揚聲道。
莫憂慢慢的朝著他踱來,立在一邊,並不說話。
“你也長大了!父皇之前想著,你好像還沒有婚約!父皇死後,你們又要國喪三年,所以,你有何看中的姑娘家,但說無妨,父皇允你百日之內成親!咳咳!”他說得此處,輕輕的咳嗽了兩聲。
莫憂抬起一邊的眉頭,側過頭,淡啞著道,“父皇以為,兒的眼睛這般,還能看上哪家姑娘麼?”
炬皇的表情明顯的窒了窒,臉色更形蒼白。輕輕的道,“那就挑一個聲音好聽的!”
這分明就是無理取鬧!握著他的手,我突然很想笑。掩唇,我淡著聲道,“皇上不若讓悠然來診診脈,悠然好歹也是出自醫學世家,自小對醫學也略有涉獵!”我說罷,手腕一翻,搭上他的脈門。
他一驚,想推開我,我卻已然心裏有數。他的脈相沉穩有力,便是正常之人也沒有他這般好的脈相,裝病裝得很徹底!
“大膽葉悠然,竟然膽敢侵犯龍體!你該當何罪!”他大聲的喝道,中氣之足,讓在場眾人都為之一震。
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低頭大聲的道,“回皇上的話!悠然不才,卻也精通醫術,不說超越葉藥奴,卻也有回天之力!陛下之病,悠然一力承擔!一月之後,陛下定然箭步如飛!”
一番話,狂妄已極,既沒有揭穿他的裝病的事實,顧全了他的麵子,又給了他適當的台階,讓他這番事體,可以見好就收。他不是個笨人。果然,他輕咳了聲,小聲的道,“那就讓葉王爺在這裏呆著,你們全都退下去吧!莫憂,你且住在宮裏頭,父皇想日日見著你!”
莫憂應了聲,慢慢的向外踱去。葉容然端著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是求救的看我。我示意她將藥放下,她點頭,卻將藥放到我的手裏,看著我欲言又止。許久,似是終於下定決心,突然跪倒在地,低頭連聲道,“對不起!皇上,悠然哥哥雖懂醫術,卻實在不精!之前皇上看了那麼多的大夫仍是無用,悠然哥哥他怎會有此本事治好您!容然願意替哥哥的大不敬之罪,請皇上風開一麵!饒了哥哥一命!”一番話,把她偉大愛犧牲的性格表現了個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