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好好休息!”立直身子,他披衣而去。房門關起的那一瞬間,我幾乎立刻從床上跳起來。他要去尋大夫了!大夫一來,我的喜脈便不能隱得住了。到時候事情就難辦了!
才走得一步,我的頭便又再度跟我作對。我幾乎是軟倒在地。“絕對不能讓他知道!”知道之後,我便再也走不得了!
逃走!我心裏隻留下這個想法。一定要逃!我迅速分析了一下眼前的情況。現在我的頭很暈。外頭又有人守著。就這麼逃走,不切實際。想起來!趕緊想起來!一定有什麼辦法的!眸子一轉,看向窗戶的方向。我一怔。沒有關!我不能走,那便讓他走!
門外傳來腳步聲。指尖一彈。打開窗戶。自己則往床底下滾下去。因著與地麵的接近。我似是總算鬆了口氣。安心的輕歎。房門被人打開了。紅衣黑靴的男人極慢的走進來,立到床前,那對黑色的靴子便立在我的麵前。許久不動。
他發現了什麼?他在想什麼?我心裏不禁怦怦的躍動。耳邊聽到輕輕的歎息聲,腳尖一轉,他朝著大開的窗戶而去。他沒有動,很長時間一直站著身子。長長的沉默著,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皇上!我們剛剛一直守在門口,茯苓小姐根本沒有機會出去的!”男人的聲音裏頭透著一絲惶恐。我認得那個聲音,正是給我們守門的那個男人。
他不動,仍是淡淡的立著身子。良久,清冷的道,“大夫何時能到?”
男人趕緊低頭,小聲的道,“大夫已經在外頭候著了。”
長長的沉默,他的聲音有著一絲的暗啞,“你看,她能逃到哪裏去?”
男人向前走了幾步,顯是為了查看地形。許久,才小聲的回話道,“皇上,小姐是不是從窗戶出去的?現在去追還來得及!”
他輕輕的應了聲,“既然逃走,你以為找到了,她就能回來麼?”他的聲音裏頭透著一絲絕望。似是一種心寒。
男人輕輕的應了聲,往後退了三大步。“她什麼都沒帶走!”他小聲的說了一句。那一句,包含了太多的酸楚。讓人心裏不由的一痛。咬牙。強行忍住不動。
男人急聲道,“現在這個時候去追還來得及,皇上!”
他淡淡的哼了聲,“她逃了,我能耐她何?原來之前她都是以這樣的心情來麵對我的!原來等待一個無心之人,竟是那般的痛楚!一個月,明明才過了十日而已!”
“都是奴才的錯!沒能看守好小姐!害得皇上如此傷心!”男人大聲的急道。
他輕輕的一歎,小聲的道,“是我太大意了。以為與她約定了,她就可以遵守。至少來說,一個月的時間她可以不必想著逃離。可是,我錯了!我低估了她想逃離的心情!退下吧!”
男人急聲道,“皇上,您不去追小姐麼?這麼走了之後,小姐下一回不知道又要何時才能出現呢!”
黑色的靴子往床前走來,坐下身來,他突然揚聲,“聯絡最精稅的部隊,發出全國通輯令,便說走了刺殺皇上的欽犯!絕對不能讓她出了炬國。飛鴿傳書,讓各國的探子全力輯拿!便說見著頭上簪了金蛇簪子的女子,一律抓回!隻是不許傷著半分!”
男人低頭,領命而去。我很想罵人。什麼欽犯!他坐在床邊不動,長長的沉默著。我的頭很暈。渾身僵直。想罵人卻又不敢動作。他一直坐著身子,全身的力氣像是終於被抽幹了。
紅色袍角便在我的眼前。幾乎觸到我的白發。許久,他似是想起什麼一般,突然霍的起身,驚起我一身的冷汗。一個飛身而起,從窗戶躍出。長時間的靜默,讓我知道,這個屋子裏頭終於沒了人。艱難的從床底下爬出來。我拍去一身的灰塵。
伸手抽出金蛇簪來。換上墨玉簪子。輕輕一歎,用個頭巾將一頭的白發包了。這才慢吞吞的離去!
團子已經由千門的人送回了我的別苑。我一進門,便見著他二人正跟在白玉虎鬧事。見著我,兩個團子趕緊飛奔過來,大聲的道,“姐姐!姐姐!你去了哪裏!這些日子我們好找呀!我以為姐姐終於找到男人,不再要我二人了呢!”逐雲哇哇大叫著。小胖臉激動得紅撲撲的。
我蹲下身子,將他二人緊緊的擁在懷中,小聲的道,“娘親也好想你們。可是娘親碰到一個很難對付的對手,便這麼耽誤了!玉虎!戰柔如何了?”
她一笑,淡然的道,“她麼?好得很。現在幸福著呢!莫邪待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