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慮卻已經氣得渾身發抖。
我一笑,葉如虹沒有錯,因為有著葉悠然,葉城才會保到現在!若然不是葉悠然看則與葉思慮這麼作對,葉城早便已經被尋了個罪名,被坐在龍座上的人滅了去。
大家都聰明的不在此時說話。然後,龍座上的人動了。他換了一隻手撐住下頜。結果剛剛還吵架的兩人便這麼住了手。趕緊低頭,等著他的回應。
“我炬國女子何時要求冰清玉潔?婚前文定本就是炬國的習俗之一。葉老城主終歸不是炬國人,所以,總也會把炬國的習俗忘個一幹二淨!”他淡淡的道。
這句話很嚴重。之所以知道,是因為見著葉思慮突然跪下。衝著他大聲急道。“皇上英明!葉思慮已經在炬國六十年,幾經風雨,大半生的時間都在炬國。葉思慮怎麼都是炬國人!”
“葉茯苓早便與朕文定。且已然生了皇嗣,你說朕如何不能立她?”他又換了個姿勢。
葉思慮的麵色一下子難看起來,“此名女子之前一直音訊全無,皇上怎可相信她說的話?她說孩子是皇上的,皇上便信麼?這些年不見,這般亂性之人,誰知道她又跟幾個男人一起!皇上可以看到上次那兩個孩兒,哪一點跟皇上相像?全與那名女子一個模子裏頭印出!皇上,事關皇室血統,請皇上三思哪!”
他一說,身邊的葉悠然又趕緊道,“什麼呀什麼呀!有總比沒有的好!妹妹入宮五年,至今未有一嗣,若不是皇上恩典,宮裏頭早便應該納了十數名娘娘。總不能叫皇上絕後吧!”
葉思慮氣得渾身發抖,舉起拐杖來就對著葉悠然狠抽過去。“我打死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葉悠然邊叫邊躲,大聲的道,“我吃什麼裏,我扒什麼外!做人要有良心好不好!爺爺真是好沒道理!”他氣哼哼的道。腳下卻絲毫不見怠慢。精準的躲掉葉思慮狠抽過來的拐杖!
“你們把朕的朝堂當成什麼了!要打葉悠然,給我回去打!”龍座上的人似是終於不耐煩了。淡淡的說了一句。那一句,聲音微微向上揚了一分。隻是那麼一分,便讓所有人明白他此時的心情。
他二人終於住了手。喘息的退立一邊。
“既然葉城不同意,那麼,大家都不必回府,便在這朝堂之上商量一個一致的決定才回去!”他淡淡的挑眉,立直身子,一甩袍擺,便這麼將一眾的文武扔在朝堂之上。
太毒了!隻說商量一個一致的決定。卻等於是變相的軟禁。百人之眾說服一人太簡單,一個人要說服百人之眾卻是太難。他的意思很明顯,若是不能讓他滿意,那麼,大家都死在這朝堂之上!這哪裏是議事!根本就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正胡思亂想間,他已然立到我的麵前,停住。伸手出來,捉了我的手,淡然的道,“我們走!”
炬皇後宮。我曾住了好幾個月。彼時,他是隨心的駙馬,而我,則是他的皇妹。此時,他為皇,我則為後妃。呃,事實卻是,十日後為妃。鮮豔的紅色錦鍛擺放到我的麵前。刺痛著我的雙眸。我記得那一日,我繡妥了鴛鴦枕,卻被人從中間一劍斬斷。
這段日子以來,他待我百般溫柔,從吃食到我用的發飾,他都一一過問。雖說仍是冷冷的,卻能感覺到他深沉的情意。我以為我真的可以試著忘了那些過往,真就嫁給他。可是,當鮮豔的紅色錦鍛送到我的麵前的時候,我便發現我錯了。
完完全全的錯誤!我不能相信他!曾有過的傷害,曾有過的心死決然,怎麼可能因著這些日子短短的溫情而自此消逝?心裏的血液慢慢的凝潔成冰。一絲絲的碎裂。
“雲風!你不能跟她成親!”
“雲風!你從來都不愛她。你從來愛的,都是我!”
然後,他牽著她的手走了。我皺眉,努力想要忽略心口的痛楚,卻發現怎麼也做不到。我的心很痛。一如當初。我以為經過這些年,我已經可以忘了他牽著她手的那一幕,可卻原來沒有。我一直一直記得那麼清楚。那日,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甚至是手心的溫度。唇角的弧度,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說,你今後不能喊我的名字。隻能喊我王,喊她新妃,今後,你便是宮裏頭最下等的奴!再也不能爬上他的床!也不要再問我是不是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