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歌怔了怔,看著麵前滿眼哀鬱的水霧,不禁用手附上她的眼眸,這雙藍色的眼注定被世人唾棄,就同自己一般,永不被認可,琴歌眼裏一瞬痛苦滑過。
“還有什麼呢?”此時桃花在屋裏收拾著包袱,一張大大的布塊攤在桌子上,而桃花手裏拿著一套淩亂的衣衫,“好像不夠裝了。”桃花眉頭微皺,自己的東西真不多,但來到這,烈岩山莊的管家命人趕製了兩套冬天的衣衫給與自己在這莊裏方便換洗,這衣裳裏裏外外幾層的共五件,兩套就十件,衣服又太厚,還真是挺占位置的,算了,疊得小些使勁的壓著,勉強能夠包好。
“明日一大早,便走吧。”桃花看著桌上包好的包袱,自言道,自己已經想通了,要走便不多留,先離開這裏,日後再做打算該去何處安身。
太陽已經落山,婢女也將飯菜送到屋裏,桃花慢慢的細嚼著,明日自己走後不知還能不能再吃到這般好吃的飯菜了,畢竟自己身上可是一個銅板都沒有,該如何是好,要不與應承他們借些銀兩?可是自己怎麼好開口,桃花邊吃邊思索著銀子問題,頓時覺得今天的這頓晚膳一點味道都沒有。
吃完晚膳,桃花便早早睡了,這一夜睡得及其不好,夢裏自己被抓回滿紅院了,自己就站在台上靜靜的看著下麵那些肥得流油的地主們抬價要買下自己的**,可是不知為何自己在的地方又變了,又回到了烈岩山莊,突然一張猙獰的臉占據自己整個腦子,發青的臉色,脖子那道恐怖的傷痕,而他那眼睛就這樣死瞪著自己,一直瞪著自己看。
突然被驚得睜開眼睛,看著窗外隱隱透亮,天已經亮了,桃花微喘著粗氣,額頭細細有些冷汗,怎麼自己就夢見靈山道長了,他不就是死的有些可怕罷了,自己又不是沒見過死人,以前還在滿紅院,紅姨為了調教那些不聽話的新人把人家好好的姑娘家給逼得自盡,也會有那些年華逝去的姨娘們苟且偷安被那些殘暴的粗人玩死,自己從小看慣了這些,卻看到靈山道長時自己會如此恐懼。
掀開被子,桃花赤腳走在地上,寒氣瞬間冷了自己整個身體,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喝,輕輕摸了包袱一下,突然又急急的反回床上,坐著穿好靴襪,整好衣裳,來不急等婢女端水洗漱便拿著桌上早已冷透幹硬的點心吃了起來,又灌了幾口水,便拿著包袱,開門離去,想找應承他們道別。
可是剛出院門口,桃花又停腳步下了,對了,應承住哪?自己該去哪找他?大清早的也沒有婢女的身影,就算是想問路也不可。
要不找琴歌吧?琴歌就住在自己的隔壁,先去跟他說聲,再讓琴歌與應承他們幫自己道聲別。
於是桃花疾步走向琴歌所住的明月閣,剛到門口,桃花有些猶豫了,這大清早的,不知琴歌睡醒沒有,自己這樣魯莽進去似乎有些不妥。
猶豫了片刻,桃花還是決定推門進院,不知為何,自己心裏竟想著見琴歌一麵,畢竟如此溫雅如玉的男子可能這次離別後便也不會遇見了。
桃花看著明月閣,雖自己是第二次來,但之前卻沒好好觀察過,這明月閣比自己住的院子更大,裝飾也更為的好,最主要的是屋子也很多,琴歌住哪間呢?桃花嘴角抽了抽,連人家住哪都不知道還道個什麼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