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群臣皆跪:“皇上聖明!”
“朕聖明?朕聖明個頭!朕是故意設這個局,你們竟然都說朕好話,沒一個人敢說朕壞話,給朕提意見!”
歐陽子庭被氣得臉都紅了,一旁眼疾手快的小宮女給他遞了一杯茶,他喝過之後才緩過來。
辰妤因為是女眷,所以不能上朝,於是她在外麵侯著,可是沒想到,竟然又遇到祁如願。
她納悶了,歐陽子庭不是讓她去皇陵陪葬了嗎,她這麼快就跑出來了,難道不怕歐陽子庭殺了她?
“喲,辰妃好久不見呐!又過來吸引哪個臭男人了?”
祁如願自從掌管幻音坊後,就將所有後宮的嬪妃甚至宮女,都加入了其中。
這不,現在跟著她的這群宮女,衣袖上都有“幻”這個字,歐陽子庭剛剛上位自然無暇顧及這些事情。
可既然讓她發現了,她又馬上要接管後宮,於是教訓祁如願便成了理所當然。
朝堂之外那棵紫薇樹旁,有一片荷塘,而此刻池裏的荷花,正開得尚好。
於是辰妤便鎮定地說道:“如願妹妹,我看這荷塘中荷花開得甚好,你要不要去池中仔細比一比,究竟是你美呢還是荷花美呢?”
然而,沒等她的“呢”說完,祁如願就自己跳進了荷池中。
而此刻,文武百官剛剛下朝,聽見響動,立刻都圍觀了過來。
歐陽子庭看到大家都過去了,隨即神秘一笑,心想:機會來了!
他走到荷池旁,看見驚慌失措的辰妤,冷哼道:“辰妃,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皇上,臣妾沒有推她,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辰妤看大家都圍了過來,有些著急了,於是急忙為自己辯解。
歐陽子庭聽她這麼說,又笑了一下:“好,朕知道你沒有推她,不過,這個掉落在地上的錦帕,是你的,還有……”
歐陽子庭突然間抱住了她,手伸向她的胸前。
群臣皆閉眼,都不敢看。
可是突然,歐陽子庭的手拿了出來:“這瓶斷魂散,可是你的?”
自然,皇上說是她的,就一定是她的。
因為這是從她的懷裏出來的,不然還能是誰的呢?她已經無法為自己辯解了。
她急得快要哭了,可是哥哥卻一直為她求情。
她央求慕容凰羽:“你別求他,他是昏君,他不會開恩的,你知道的。”
然而,慕容凰羽卻始終不放棄,頭磕了一個又一個,歐陽子庭依舊不為所動。
可辰妤還是被侍衛們押著,悲哀得說不出話來,看來歐陽子庭的善變,是她從來沒有預料到的。
方昔宴這時才從向北山趕了過來。
他醒來後,身旁燃著一堆火,可是那兩個人卻早都不見了蹤影。
看來,他們是早拋棄了他,回去複命去了。
這就是人心,他也見怪不怪。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竟然是慕容凰羽做出來的事情,據他所知,這人從小忠厚老實,一定是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原因,他才拋棄他的。
而他到達山崖的時候,已經距離早朝時間過去好久了,看來,皇上也走了。
他隻有靠自己。
費了半天勁兒,才將路過的齊挽瀾的快馬給攔了下來,可是齊挽瀾那死老頭兒倔得不行,不但不給他馬,還把他數落了一頓。
說什麼他把鳳盟主弄丟了,說什麼鳳盟主不要他了,暈死,簡直他就是來哭慘的。
不過話說回來,他最近確實也沒見鳳盟主,因為師父消失,鳳盟主也消失,甚至連紅嫣他也好久都沒看到了。
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各路好漢,都有各自的抱負,誰能顧得上這些愛恨情仇呢?像他這樣有些悠閑的禦醫,隻能在茶餘飯後才有資格品評別人的感情,別的時間,哪有呢?
更替了朝代之後,他覺得身邊的這些人都有些陌生了,師兄變得有些善變,性格暴躁地像頭獅子,可他是皇上,無人敢言。
他最愛的人,如今又快被冊封為他師兄的枕邊人,他真的有心無力。
他也想像師父那樣說銷聲匿跡,就隨便找個適當的理由消失得無影無蹤,無人過問,可是他的身份卻不允許。
對啊,他是禦醫,他不是別人。
他的這個身份,讓他此生都隻能在朝堂之內的爾虞我詐周旋,讓他此生都不會再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
他剛走到宮門口,看到這麼多人,他很好奇。
可是看到辰妤,他剛剛露出個笑容,說了個“辰”字之後,他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