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呢,要想和上官玨這小子達成共識,就必須摒棄他的那一套麵子啊臉皮啊什麼的,低下姿態來與他交談,畢竟他為人師表這麼多年,卻從未低下頭來請求別人答應他什麼事呢,這可如何是好呢?
一想起向北山上的一草一木,他就心痛,這辰妤的哥哥鳳羽墨也真是的,上次為了安營紮寨,毀了他一整個山頭的向日葵,然後得意洋洋的走了。
他為此心痛了好幾天,用內力修補完所有的枯枝敗葉,好不容易將它們都複原得完好無損時,苗疆王苗不語又過來摧殘他的藥田了,什麼當歸啊連翹啊野人參啊,隻要是長成的,他統統拔得連葉子都不剩,臨走的時候,還跟他說,下次他來苗疆,免去過路費,並全程保護,保護有什麼用,那可是他辛辛苦苦地培育了十年的藥材啊!
然後過了一周,他以為風平浪靜了,苗疆的紅嫣的父親,也就是苗疆將軍許紅禾專門提著一壇萬毒香來登門拜訪,他以為這下他可以喝上美酒然後美美的睡上一天了,可是許紅禾卻在他喝醉之後,派來幾十個人把他的地下酒窖裏的酒搬走了,還留下了一封書信。
他忍無可忍,被怒氣衝昏了頭,撕碎了那封信,然後惡狠狠地關掉木屋的大門,換上道袍,仙風道骨的下山了,這不,剛剛下山,就因為一些不得不說的原因,輾轉再輾轉,前麵的故事大家都知道,然後他就這麼蹲大牢了。
算了算了,臉皮都不重要了,麵子也不重要了,現在隻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上官玨看他遲遲不肯點頭,竟然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拉住他錦袍的衣角,可憐巴巴地看著他道:“師父,您就收我為徒吧!好不好?”
心毓假裝孤傲,“可憐兮兮”地躺在大牢裏破敗潮濕的草堆裏,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求你了,求你了……”
上官玨幹脆直接匍匐在地,死死的拽著他的錦袍不放手。
另外一邊關的的盜賊盜瑜,看著他倆僵持不下的場麵,萬分無奈。
“你看你們兩個,一個是當朝王爺的親信,本該體體麵麵,光鮮亮麗,卻匍匐在一個江湖中人的腳下,苦苦哀求;一個是武林中有名的豪傑,像這種大牢,根本就關不住你的,你本該逃出牢籠,卻甘願在這兒被一個比我還要愚蠢的人拖累,唉,這世道,究竟是怎麼了呢?”
俗話說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句話用來形容他們兩個,一點都不為過。
上官玨聽到盜瑜這麼說,愣了,於是他質問心毓:“心毓師父,您真的不能收我為徒嗎?還有,這大牢,明明你可以逃出去的,為什麼你不……”
“他是為了保護本座,知道嗎,我們的感情可是特別矢誌不渝喲。”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緒嗔很快打斷。
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可是,某人很快否定了緒嗔的癡心妄想:“我是為了試探我那些徒弟,看看他們能不能擠出時間,來救我出去。”
於是呢,沒過多久,某人就因為這句話付出了代價。
——他被緒嗔直接打得鼻青臉腫了!
一旁的上官玨和盜瑜看到這幅畫麵,都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起來。
現在已經是寒露時節了,山林裏的路邊除了一些耐寒的草藥,和堅韌不拔的鬆樹之外,毫無生機可言。
不過,辰妤可沒功夫欣賞這些,因為現在,她要去藍陌城的潑墨醫館看看歐陽子庭這小子,到底被傷成什麼樣了。
可是,這一路走來,滿麵風霜,實在是有些讓人難以忍受啊,路上也總是下大雨,有好幾次她都想放棄前行的路。
可是,一想起師父還在大牢裏關著,她就十分的難過,身,體的寒冷,也瞬間蕩然無存。
一路上風平浪靜,沒有打劫她的人,看來這一切都很順利啊,但她可沒有那麼幸運,因為她已經到了炎黃嶺。
剛剛進入山門,她就看到了這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她在《炎國地理誌》上看過,炎黃嶺盛產鬆子,板栗,核桃等山貨,物產豐富,景色宜人,唯一美中不足的呢,就是嶺上有一夥強盜。
順著山門口的石碑往前走,有一處茶館,不遠處呢有一座馬廄,辰妤看著她的小紅馬“小庭”有些無精打采,於是拉著它來到了茶館。
“初遇茶館”,好浪漫的名字,好名字!這裏一定是最適合神仙眷侶們幽會的地方了吧?
看來她來的真不是地方,可是沒辦法,已經走了將近八百多裏山路了,還是忍受忍受吧。
剛站到茶館門口,她就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茉莉花茶的味道,看來,這裏的茶一定很好喝!
茶館的老板娘很漂亮,生得一雙丹鳳眼媚眼如絲,身穿一身紅色紗裙,身姿窈窕,走路帶風,縱使辰妤她身為女子,都看得有些目不轉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