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櫻搖了搖頭,可眼神裏的躲閃,卻被歐陽子庭看出來了。
“快說,都這個時候了,你要再不說,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果然,這個歐陽子庭真是個急性子!
春櫻看他腰間的繡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龍,就知道他肯定是東炎國宮裏的人,而且身份不凡。
所以為了顧忌,她沒有說出來。
“這……這我了不好意思說出口,你的師父做了什麼事情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們現在的館長,正在十字坡那邊的海島給蠻族的官兵們販賣茶葉。”
春櫻說這些話倒是真的。
因為宋羨的信裏,說看到一個身份特殊的人,他們趕著好幾個豪華的馬車,看起來似乎是鏢局的樣子,他沒有多問,但是,據他所知,東炎境內的鏢局,大多數車上都有“東”字的標誌,而這些車,雖然和東炎境內的車有些像,但是,完全不符合東炎車的特點。
而且,這些人說的話,是宋羨聽不懂的語言,辰妤說的北疆方言他聽過,和這些人說的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畢竟辰妤說的方言,東炎國的人能聽懂,可是,這些人說的話,簡直讓人一個字都聽不懂,而且語速飛快。
看來,這些人是非蠻族的人莫屬了。
不過,現在也不能這麼早就下定論,畢竟他們還不了解具體情況,可是,現在已經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蠻族王此刻正駐紮在十字坡。
可是這兒距離十字坡還有好遠,車馬的話必須走個大約十幾天才能到達,可現在的問題是,當他還沒走到,人家就已經攻打過來了。
再三猶豫之下,他還是向祁如歌請求了協助。,雖然他的心裏一再抗拒去讓祁如歌上戰場,但是眼下除了祁如歌,卻再無幫他的人了。
此時,祁如歌正在如願宮。
宮裏剛剛下完幾場雪,日頭正盛,過幾日便是大雪節氣了。
東炎素來都有“盼君來”的節氣傳統,所謂盼君來,就是指此刻。
天氣已經十分寒冷,在邊關,再遠的士兵們都會歸來,宮裏所有與他們有關係的女眷,都要溫好烈酒,站在城門口,依尊卑排開,從大清早開始,飲過城門口搭著鐵鍋的暖身湯,再癡癡的候著。
“酒可溫完了?”
祁如歌看著一臉疲憊的女兒,擔心道。
可沒想到這祁如願竟然不領情,說話陰陽怪氣的:“溫是溫完了,不過我的父親啊,可是好福氣,被皇上牽著鼻子走,不但不反抗,還唯唯諾諾,可苦了我這些日子了!”
祁如歌搖了搖頭,忙解釋道:“他是皇上,我又能怎樣?我已經按照你的意思聯合群臣,設計陷害他了,他還未有所察覺,怎麼,你還不滿意?”
“這天下,如今狼煙四起,蠻族虎視眈眈,苗疆蠱蟲遍野,北疆杳無人煙,南疆斷壁殘垣,我們有什麼好圖的?畢竟皇上姓歐陽,不姓祁!”祁如歌已經盡力了。
他怕了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
先是壟斷海寧郡的鹽稅,再由江蘇截獲從秦都運來的鬆木,克扣木頭稅,就連現在出門買個鍋碗瓢盆,都得交商業稅。
皇上還不知道,可王大人李大人他們,早都對自己不滿了,他可以瞞得了皇上一時,騙得了一世嗎?
誰知祁如願還是不滿足:“罷了罷了,父親,你若不願意,女兒便將這一切操縱地天衣無縫,收這些稅銀,不是有賬務嗎?我把那賬本一調換,那總督,可不就脫身了?”
“好吧,你願意怎樣就怎樣,我不管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來這裏。”
他討厭這樣急功近利的女兒,以前的她不是這樣的。
看著父親拂袖而去,祁如願莞爾一笑。
宮內院子的假山上,站著的人跳了下來,負手而立:“你這般不擇手段,我可怎麼感謝你呢,如願?”
他邪魅如斯的笑容,讓她很快就淪陷。
“不用不用,你隻要常來看我就好。”
可在他眼裏,他自動忽略掉了她的柔情,然後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慌亂。
他突然眉頭一皺,換了凶狠的表情,捏著她的下巴,讓她離自己的臉更近些。
“做我的女人,可是不止要提供我喜歡的東西呢,如願。”
他笑得都讓自己覺得,臉部很僵硬。
她對他表情的轉變,似乎早已習以為常,因為她已沉浸在他的笑容裏不可自拔。
“我知道,你不就是要我家的所有嗎?我給你就是了!”字字句句都是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