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發現……呆瓜……最近很奇怪?”大師兄和他的另外一個師弟說。師弟不解:“大師兄請賜教。”
大師兄故作神秘狀:“來來來,你湊近點兒。”
師弟非常警惕地湊近了一點點。
大師兄不耐煩地揪過他的耳朵:“他最近總在魚缸旁,喂食也比以前積極多了,而且連吃飯都要缸邊吃!而且啊……”他把聲音壓得更低了,“我感覺他總在對著大缸自言自語!”
沒有想象中饒有興趣地加入討論,大師兄隻得到了師弟一個興味索然的“哦”。
“喂!你怎麼這麼沒有激情啊?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嗎?啊?”大師兄格外狂躁。
“大師兄,你就不要再疑神疑鬼了,呆瓜這幾個月在外麵一定也吃了不少苦,就算表現得有點不正常也沒什麼大不了嘛。”這位不以為意的小師弟趁大師兄沒有抓住他繼續八卦,一溜煙跑了。留下大師兄一人琢磨著何尚的小秘密。
小魚依舊是大缸裏的一條小魚,要說有什麼特別,就是她比其他魚都要漂亮,是一條格外出眾的小魚。
大家覺得呆瓜最近食量很大,其實他一直都在偷偷把多盛的飯菜喂給小魚——魚食對於小魚來說實在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無奈小魚說不出話,有時無法讓何尚知道她想表達的意思讓她格外抓狂。比如現在——不知是做菜的和尚偷懶還是怎麼,桌上就隻有韭菜和冬瓜兩道菜,何尚照例把大飯碗堆滿了來到魚缸旁。
“小魚小魚,午飯來啦!”何尚將一點韭菜放到小魚嘴邊。
滾開滾開!韭菜什麼的快拿走啦!我不要!小魚隻能用尾巴狠狠扇他的手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不喜歡嗎?韭菜壯陽的哦……”何尚笑得一臉猥瑣,夾起一些放在嘴裏。
滾開滾開!我又不需要壯陽!我要吃肉!肉!我要肉!小魚隻能在心裏呐喊。
“那……冬瓜呢?冬瓜要不要?”何尚又把冬瓜湊到她嘴邊。
嘔!她此刻十分恨自己無法發出嘔吐的聲音。今天是怎麼了?廚子都要和我對著幹?她憤恨地想,拚命甩著尾巴表示不滿。
何尚卻表示不理解:“怎麼了小魚?胃口不好?想家了?”
“Ohshit!”小魚忍不住破口大罵,卻隻是無力地在水裏吐出了一串泡泡。
何尚突然驚訝地盯著水麵半天沒有說話——小魚吐出的泡泡漸漸連成了“Ohshit”。
“你剛才說了‘Ohshit’?”何尚無比詫異。
小魚更加詫異。這個小小的發現倒是給他們省了不少事,小魚可以繼續暢所欲言,而不是無奈地擺尾了。何尚也不用繼續天馬行空地猜小魚是否有胃口了。
安逸讓人險些忘記自己該做什麼。還好山上一位道士前來拜訪。
道士是小和尚們的師傅方丈老大的朋友,此次前來是想和老朋友敘敘舊。而小魚腦海中浮現出的是二基友共進晚餐攜手賞月相伴就寢等等畫麵,不禁臉紅心跳,暗自慶幸自己此刻是一條不會臉紅的魚。
道士大叔和何尚是忘年之交。當年“呆瓜”這個名字也是道士給他起的。從小何尚就喜歡跟在他屁股後頭聽他滿嘴胡扯,其實倒也不完全是胡扯。他曾不止一次提到“呆瓜的一生一定非常傳奇”,何尚此時還真是開始了挺傳奇的一生。
“大叔……我有一事想求。”何尚琢磨了半天,這樣與道士大叔展開了對話,盡量簡短地講述了他和小魚現在的處境。
大叔對於這些事地反應並沒有何尚想象中那樣震驚。平靜,平靜得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