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掛,幾個黑影借著路旁的樹影,將身形隱藏起來,悄悄接近爺孫二人的馬車。當黑影離馬車幾丈時,正在熟睡的小黃似乎聽見了什麼聲音,耳朵一豎,警覺地站起來,盯著馬車後麵。盯了一會,便叫了起來。胡響正躺著看月亮,聽聞小黃叫喚,坐起身來,一隻手抱住小黃,但是小黃還是沒有停下叫聲。此時胡響循著小黃的視線望去,看見了樹下的幾個模糊的黑影在移動,感到了一絲恐懼,便回頭小聲地跟爺爺說道:
“爺爺,你看,那邊有幾個影子像人形,莫不是鬼吧。”
胡老回頭看了看,有些吃驚,小聲念叨著:
“世上哪有鬼,這幾個影子分明是人。有大路不走,卻走路邊樹下,還穿著黑衣,莫不是知道我身上有貴重靈草,來搶奪的吧。”想到此處,爺爺揚了揚手中的馬鞭,輕輕打在了馬屁股上。馬被這一打,便撂起蹶子小跑起來。
此時幾個黑衣人見馬車加速,便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帶頭的黑衣人手一揮,上了大路,快步向爺孫二人走去,剩下的幾人見狀也跟上。
胡老回頭看,見幾人衝了過來,更加斷定剛才的想法,猛地揮動馬鞭,馬被打得生疼,越跑越快。胡響趴在馬車上,一手抱著小黃狗,一手死死抓住馬車,被顛的七葷八素。突然,一個車輪壓到一塊大石頭,馬車一邊一下彈了起來,胡老被猛地一顛,失去了平衡,隻得將手中的韁繩猛地一拉,借力坐穩,而馬被韁繩拉得吃疼,馬頭一轉,向路邊衝去,一頭栽進了路旁草叢裏。而馬車被馬這麼一帶,也翻倒在了路邊。
幾個黑衣人見狀,放緩了腳步,慢慢接近翻倒的馬車,同時抽出了刀子,在月光照耀下閃閃發光。
爺孫二人被翻倒的馬車一甩,落入路旁草叢中。胡響驚恐地爬了起來,拍了拍身子,似乎並無大礙,小黃也還在懷中,安然無恙。而胡老卻捂著腳,久久不能爬起。他抬頭向後望去,隻見幾個黑衣人提著刀慢慢走近,見此狀況,胡老將胡響招呼到麵前,有氣無力地說道:
“響兒,看來這次在劫難逃了,這幾個黑衣人恐怕是何掌櫃雇傭的殺手,來搶靈草的。”說著,從懷裏掏出了那隻羅盤,繼續說道:“這個羅盤就先交給你,你還記得在山腳下搭的那個小棚屋嗎,你趕緊逃到那裏。放心,爺爺將靈草交與他們便會沒事,過後再與你彙合,快走吧,路上要小心。”
胡響哭哭啼啼的不肯走,但是黑衣人逐漸逼近,他又擔心害怕,隻得聽爺爺的話,將羅盤接過,抱著小黃,往草叢裏鑽進去。
跑了一段路,胡響回頭確認沒人追來,便認了個方向,繼續向前奔去。約摸一個時辰,借著月光,沿著一條崎嶇小路,胡響來到了一個草棚。這草棚是爺孫二人上山采藥歇腳所用,裏麵放有簡單的桌椅,及炊具柴火幹糧,以備不時之需。胡響進入草棚,將懷中熟睡的小黃放下,關好門窗,找出了幾根蠟燭,用火石點燃,微弱的光便照亮了草棚,胡響擔驚受怕地走了一路,一坐下便困意上頭,倒在禾草墊上睡著了。
夜過三更,在淩雲鎮的何記藥鋪一間屋子裏,何掌櫃背著手正在來回踱步,似乎有些焦急。過了一陣,幾下敲門聲傳來,何掌櫃聽見,急忙上前開門。開門後,一個男子走了進來。此人身形壯碩,皮膚黝黑,一臉胡須,額頭到臉頰有一道刀疤,額外顯眼。其身上穿著黑衣,背了一個布袋,腰間掛著一把刀。男子進屋後,何掌櫃急忙招呼其坐下喝茶。男子將茶一飲而盡,隨後將一個布袋交於何掌櫃。何掌櫃將布袋打開,裏麵赫然是一株走地草。見到此草,何掌櫃大喜,但突然想到什麼,又眉頭一皺,問男子道:
“事情做得幹淨嗎?”
“何掌櫃放心,我刀疤臉也算是道上響當當的人物了,做這種事小菜一碟,盡管放心。隻不過,跟著老頭的那小崽子跑掉了,小崽子跑得快,東串西串就不見人影了。”刀疤臉手一揮,粗聲粗氣地說道。
“這,這不是留有後患嗎?”何掌櫃聽聞此言,有些擔憂。
“何掌櫃放心,那小崽子十四五歲,鬧不出什麼名堂,我已經吩咐下麵人了,見到這個小崽子就將他除掉,何掌櫃也不是一般人,整會怕區區一個小毛孩。”刀疤臉拍著胸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