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探病院(1 / 2)

我第一時間拿槍托砸破了玻璃,從車內跳了出來。為躲避追蹤,我逆江而遊,這種運動我已嚐試過無數次。每逢夏日,這條江就是我運動消遣的絕佳場所,無論是順著江水還是逆著江水,連續一小時根本不在話下。在確認擺脫追兵以後,我登上岸邊,找了間廢棄的倉庫暫時棲身。

從我記事的時候起,武都就是一個充滿了罪惡的城市,這裏人群混雜,貧富懸殊,是滋生強盜、小偷、強奸犯、殺人犯的溫床。每一條街道,每一個小區,甚至每個店鋪都可以成為犯罪的事發地點。每天都有盜竊,每周都有殺戮,血與淚充斥著這座城市。倘若要問這個世上誰最應該下地獄,雖然說不出他的姓名長相,但我十分確定,這個人一定就在武都。

不過,哪怕武都住著再窮凶極惡的罪犯,見了我都得害怕三分。“武都死神”這個稱號不是白來的,在不少罪犯眼裏,但凡被我盯上的人,沒有一個可以周身完整地進入監獄,甚至不少人連命也保不住。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一支槍的子彈貫穿過我的身體,沒有任何一把匕首能越過我的十指關,但凡敢向我挑戰的罪犯,最後都被我製裁得體無完膚。

但是從今日起,我也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罪犯。

趁警方尚未公布我的通緝令,我得趕緊上街弄些生活必需品。好在今日天陰,光線不足,走在路上並不顯眼,但為了躲避監控攝像頭的捕捉,我還是選了一些僻靜的小路。在一家名為“保康”的副食店裏買了些幹糧和水,注意到老板正在閱讀今日的《武都日報》,頭條新聞中,江麵上漂浮的警車赫然躍於紙上,我便連他手裏的報紙也一並買下了,連零錢也顧不上討要,就匆匆離開了現場。

往回走的時候,遇到幾名晨練歸來的大叔大嬸,約摸跟我母親一般年紀,看起來身體健朗得很。於是我又開始擔心起母親來,想到她此時正孤獨地躺在監護病房裏,等待著她唯一的兒子,一想到這裏,我的心中便會湧出幾分酸楚。她的兒子現在已經淪為一級殺人犯,還挾持一名警員叛逃,身為警察世家的獨子,該拿什麼顏麵去對她?也不知這事被我那在天之靈的父親知道了又會作何感想。

話說回來,母親是淩晨被車撞的,為什麼天未亮她要出門?縱然是晨練,那也是太早了,況且她從來就沒有晨練的習慣,更別提什麼天未亮就起床買菜這種荒謬的解釋了。那輛疾馳的汽車是怎麼回事?大半夜的在外麵亂跑?還恰好撞上一位難得出門的老婦人?說不通的事情太多了。

想著想著,我又走回了倉庫。通過這份《武都日報》,我稍稍了解了警方的動向,其間還找到了張偉的出鏡,順理成章的,他成了本案第一負責人,全權負責追捕我。他將我的危險程度一字不漏地公布了出來,包括我在特種部隊受訓的事。這個蠢貨,如此一來,豈不會引起全城市民的恐慌?更有甚者,他還放出豪言壯語,說他已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抓到我,必要時候,還會以一名光榮的刑警身份,用子彈製裁我這個知法犯法的公職人員。雖然令我恨得咬牙切齒,但換個角度想想,整個過程中,他的立場很堅定,在執法上可謂盡職盡責,秉公處理,就算要對我這個做師父的兵刃相向,也不能放走一個罪犯。

相信此時武都市中心各個路口都在進行排查,不能坐車,地鐵也不在考慮之列,故而我又換了身行頭,挑了條隱蔽的路線向武都第一醫院步行挺近。一路上為了躲避監控攝像頭,我四處繞彎,沒走多少正常的道,繞來繞去,等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臨近午夜。

根據小陶傳遞的情報,我媽就躺在重症監護室二樓的213病房。以張偉的行事作風,他不會想不到我會來醫院探望我媽。但願他們還沒有告訴我媽我成了逃犯,我一邊祈禱,一邊在病房樓下隱蔽,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