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你冷靜地想想,會這麼簡單嗎?事情遠不止如此。”我試圖辯駁,但心裏早已明白,在這個“一根筋”的思維裏,解釋就是掩飾。
“給我住口!我早就查清楚了,謝小璐生前和你關係密切,你二人在案發前幾乎每晚都會出入三口酒吧。案發地鸚鵡別墅,房產在謝小璐名下,我可以斷定,那兒就是你們經常私會的場所,容不得你再狡辯!”
“所謂的查案,就是把證人拉進局裏,打個半死?你為了查案,不惜對無辜的人采取刑訊逼供!張偉,你簡直愚蠢透頂!”我指著他破口大罵,已然不顧他手中的槍。
“有時候下手需要狠一點,不然無法達到你想要的目的,這可是你先前教我的,武都死神!”
我無言以對。作為武都出名的刑警長官,我以鐵腕著稱,沒有嫌犯敢在我麵前放肆,縱然是窮凶極惡的匪徒,我也曾親手擊斃過。這五年間,我常常告誡張偉,身為一名刑警,服務於市民,對待歹徒不能心慈手軟,你的每一次手軟,必將為市民帶來更大的安全隱患。我開始後悔教他這些,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當時的主張是錯誤的。
我忽然聯想到一年前在前進街擊斃的小混混,他的罪行還沒有上升到需要被擊斃的程度,隻是無意中影響了警方辦案,而我卻將其無情槍殺;三年前,那個本已經束手就擒的罪犯,我卻無情地槍擊了他的左腿,弄得他終生殘廢……
“不,張偉,聽我說,這樣不對,人的生命是平等的,就連罪犯的生命也應該得到尊重,因為罪犯也有家人,人人都有感情的羈絆……”我被小個子蹂躪的景象還在腦海裏重現,雖然我飽嚐痛苦,但對於他來說,失去兄長的痛或許遠比我的皮肉之痛還要刻骨銘心。
“在我眼裏隻有你殺人不眨眼的事實,這次你休想逃走。”
我感到張偉這次是要來真的了,在這狹窄的巷子裏,一眼望到黑,沒有岔路可供出逃。我抬眼望了望院牆,比我稍高,但從這兒翻過去不是不可能。我後退了幾步,憑著記憶,約摸三步開外的地方應該有個垃圾箱。
“你不是一般人,現在恐怕已經在腦中演練起脫身計劃了吧!看來為了避免你逃走,我還是需要先往你的大腿開一槍比較好。”
不得不說,張偉的洞察力進步了,說著,他真的上了膛,把槍口轉向了我的左腿方向。我趕緊向後跳了一步,隨手撿起垃圾桶裏的一塊硬物就拋了出去,與此同時,子彈也恰好與那硬物撞了個滿懷,反彈到垃圾箱上,砸出了一個大洞。
憑著矯健的身手,我跳上垃圾桶瞬間越過了矮牆。半空中張偉舉著槍朝我連續射擊了一通,卻一一落空,我再一次從他手中逃脫了。
跑了好長一段路,連我自己也不記得轉了幾道彎,溜了幾條街。總之等我停下來的時候,小巷已被遠遠甩在後麵了。回想剛才張偉開槍射擊的鏡頭,我居然會有幾絲餘悸,後麵那幾槍居然全衝著我的腦袋射來,我辛苦栽培的徒弟居然會對著我腦袋開槍,看來張偉這次真的非要我死才甘心了。
我在一處廢棄的工地坐定,平複了一下心情。居然就在我眼皮底下多了整整三名死者,是誰這麼明目張膽,也不知他跟喜子有怎樣的深仇大恨,不由分說便其於死地。如果是單純的江湖糾紛,頂多拿著砍刀毒打一頓了事,為何連他兩個跟班都一槍爆頭了?反觀這名歹徒的槍法,幹淨利落,神準爆頭,不偏不倚,正中紅心,儼然是職業殺手的做法,一般的小混混連槍都弄不到,又怎能一口氣幹掉三個人。
思考了半天也得不出答案,我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從三口酒吧拿回的記事簿上了,或許我要的答案可以從這裏麵得知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