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是誰派來的,為什麼三番兩次想要殺我?”
我的大聲疾呼並沒有得到回應,這在我的意料之中,更加肯定了他們殺人放火的專業程度。所謂“職業殺手”,就是要不留痕跡,不遺餘力,能聘請這麼專業的人來殺我,我隻能斷定他們的BOSS肯定大有來頭。
“一個禮拜以前,張偉也險些被你們槍殺。如果說我的存在對你們是一個威脅的話,為什麼連張偉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刑警也要殺?難不成是他無意間發現了什麼秘密,你們要殺他滅口?”
一連串信息在我腦中閃過,像電影的膠片一樣重新組合。我得出了一個結論,張偉在那天發現了黑衣人的某種秘密,於是立刻遭到了槍擊,卻因為我的及時出現而保住了性命。這之後,他在警署針對此事展開了調查,同時經曆了發布會的爆炸案,從而開始質疑我到底是不是凶手這回事。終於他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於是他安排小陶來協助我,其實他心中早有盤算,搞不好已經弄清了警署裏內鬼的身份,卻沒想到在關鍵時刻被人下了“MD”。七天,剛好七天,張偉也說了,他隻記得我又槍殺三人的事實。原來如此,這下我全明白了。
豁然開朗的我準備展開反擊,突然將垃圾車朝後方兩名黑衣人臉上推去,憑借慣性和巷子裏的一點坡度,垃圾車以極快的速度撞向此二人。他們不得不退向兩旁,拿AK一陣掃射,我一個箭步奔向前方一間敞開的麵館,但目光始終盯著藏有敵人的發廊。當那人探出半邊身體,準備對我來一陣猛擊的時候,我神準的槍法再次擊穿了他的頭顱,還剩一發子彈,不過我已經離岔路口不遠了。
麵館冷冷清清的,老板早帶著錢逃走了,桌上擺著好幾碗熱氣騰騰的紅燒牛肉麵,馨香的肉味滋得我心癢癢的。
“喂,剩下的兩位兄弟,休息一下吧!”不經意間,我扔了碗滿滿的牛肉麵出去,隻是在半空中,就連碗帶麵打得麵目全非,湯汁濺得滿地都是,看來這兩人已經快被氣瘋了。
其實我完全可以直奔岔路口,以他們目前的精神狀態,隻需稍加施展一點計謀,便能頃刻間逃之夭夭。但我此時有了一種殺戮的衝動,就如同被真的死神附身了一般,想要致他倆於死地,我還從未有過這麼強大的殺人衝動。
有句古語叫虛虛實實,同樣的招數,但略有不同,這一次是我親自跳了出去。果然這幫家夥還我當是牛肉麵或者鐵桶,開槍的動作有些遲疑,我朝後方射出一枚子彈,以我慣用的右手,純熟的槍法,我十分肯定,這發子彈必定正中紅心,將那人的腦幹給擊穿。
但是,從某處的房頂響起了一聲震撼天地的槍響,憑借多年的持槍經驗,我判斷出這是一把殺傷力巨大的“巴雷特”狙擊步槍,12.7毫米子彈,比在前進街撞見的狙擊威力強大數倍,能一槍擊碎人的天寧蓋。
我的最後一發子彈竟然被中途截斷,這個世間居然有如此超越天際的狙擊手,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平生第一次打了個冷戰,這名狙擊手一定已經把槍口對準了這家麵館,從他剛才的精彩表演可以判斷,我確信就算自己跑得再快,哪怕左腿沒有槍傷,他都能輕而易舉置我於死地。更可怕的是,我連他在哪裏舉槍也無從判斷,這一帶坐落的屋頂何止上百,根本無法做出精準的防禦合反擊。事已至此,方才的殺戮之心終於煙消雲散,我為自己的愚蠢想法感到可笑,早知如此,不如早點逃往岔路口。
有了強而有力的狙擊手掩護,兩名黑衣人終於有了動作,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抽出空空如也的彈匣,把槍扔到一邊,掄起兩根鐵拳,看來隻有趁敵不備,殊死一搏了。
兩名高大的黑影逐漸變得清晰,隻差半個身位,我將暴露在他二人的視野當中。就在我即將出拳的時候,身後一扇本該緊鎖的大門忽然大開,一雙有力的手臂將我拖拽進去。
房內很黑,僅憑門外透進的這一絲微光還看不見這人的嘴臉,憑借高大的身形和手臂的形狀來看,大概是個強而有力的年輕人。他悄無聲息地帶上門,屋內終於漆黑一片了。
“噓,別出聲……”從房內又冒出一個細小而渾厚的聲音,顯得中氣十足。
我們就在裏麵靜靜地等著,連看也不敢看一眼,等了好久好久,直到外麵徹底安靜了,我才挑起了窗簾的一角。
“他們走了。”確認這一點之後,我大大地舒了一口氣。
“歡迎來到我家!”老人和藹地說。
陰影中的人終於露出了麵相,花白的頭發,滿麵皺容的臉龐,拉渣的白胡子,略顯佝僂的背部,乍看之下,至少有七十多歲了。單看這雙眼睛,還十分炯炯有神。
“謝謝相救,請問您是?”
“謝宇龍。”他輕描淡寫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