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森林,據說那兒鬧鬼!”小羅失口說道。
“無稽之談。”我哂笑道,記憶中的迷霧森林還是那般鳥語花香,其間還有潺潺流淌的小溪,美麗而富饒,隻有愚昧之人才會信那些旁門左道的鬼怪之言論。
不一會兒,電池的電力耗盡,幻燈片熄滅了,隻剩下一堵紅色的牆壁。這樣我又離事實進了一步,為我留下線索的人搞不好與將牆粉刷成紅色的人有密切的關係,甚至是同一人。如果說這間別墅是屬於謝小璐本人的話,很可能這個紅色房間也出自她的手筆。聯想到“三品酒吧”中的記事本,不難推出給我留下線索的人就是她。
不過令我感到納悶的是,明明可以直接把凶手的名字直接講明,卻要帶我兜這麼大一圈子,甚至為此我還得出一趟遠門,到比前進街還要遠十倍的地方去,她到底想告訴我什麼?我看絕不止真凶是誰這麼簡單。如果此前那個奇怪的老頭沒撒謊的話,謝小璐弄不好真是組織的人,那她即將告訴我的事說不定與整個組織息息相關,這也許是牽連到整座武都的大事。
我頓時寒毛直豎,以我目前這個尷尬的身份,能去涉入如此龐大的迷局裏嗎?我都自身難保了,還去觸碰那職業殺手遍地的組織,這無異於玩火自焚。看來我有必要仔細斟酌一下了。
“遭了,手機快沒電了,這該死的鬼地方,連電也不給通。”小羅把一台智能手機握在手裏,信號格是滿的,但電池幾乎空了。
“你這兩天身上都帶著手機嗎?”我吃驚地問道。
“對啊,不然在這無聊的地方過兩天,我還不被悶死呀!”
“你這個笨……”我話還沒說完,隻見一道強光穿透落地窗,投到了天花板上。
沒想到就在我集中精神解謎的時候,警方早已將整座鸚鵡別墅團團圍住,還架起了探照燈。沒想到為了抓一名無害的小警員,警署竟然出動了如此龐大的警力,特別還在這種焦頭爛額的時候,這不像他們以往的作風。
“怎麼辦怎麼辦,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事了?”不知不覺間,小羅又鑽到了床底下,對於警方為何能精準地查到這個坐標,他顯然還不明所以。
“你先把手機關掉再說。”
我半蹲著,把自己隱藏在窗簾裏麵,悄悄往外麵眺望,巨大的探照燈正在別墅每個房間裏掃射著,而門口已聚集了十來名警員,黃署長站在尾部,大概隻等他一聲令下,這間別墅的每個角落都將布滿刑警。
小羅緊張萬分地縮進床下,哆哆嗦嗦地祈禱起來,念著不知是哪門哪派的咒語。我一邊注視著抖動的床單,一邊暗想:小羅目前是唯一知道警署內部真相的人,不能讓他被抓,倘若被帶回去,將被灌下“MD”,再次成為他們的一份子。正所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就算是堵上我尹黎的身家性命,我也要保下這顆唯一的火種。
“小羅,小羅……”我喊了無數遍,他都沒反應,直到我用力將他拖出來,狠狠瞪在他眼睛上,他方才記起我也不是那般好惹的角色。
“尹……尹警官,你有,有何吩咐?”他臉色鐵青,像隻被削了皮的黃瓜,一點兒血性也沒有。
“把你的手機交給我!”
小羅已不敢再問為什麼,老老實實交出了手機。
“給我聽著,無論外麵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踏出這間房門一步,給我老老實實呆著,不許發出哪怕一丁點兒聲音,聽見了沒?”為了使他照辦,每字每句我都用命令的口吻,以壓倒性的氣魄震懾著他,令他不敢違背我的意願。
“好……好……老實呆著,不發出一丁點兒聲音,不踏出房門一步……”他機械式地重複道,渾身不停地顫抖。
“不許抖了!”我近在咫尺地吼了一聲,濺了他一臉唾沫星子。
結果他真的連抖也不敢抖了。
我推測之所以現在才來抓他,是由於我這個眼中釘的存在,剛好白天的時候我出現在武都第一醫院,他們不得不在任務的優先級上把抓捕小羅壓到了後麵。索性讓小羅再戰戰兢兢地多消磨一天,畢竟這個菜鳥警員的一舉一動都在掌控之內,所以大可不必著急。不過他們大概連做夢也想不到,在這個節骨眼上,我也來到了鸚鵡別墅,還和小羅交換了信息。而我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恰到好處地轉移這些人的注意力,幫助小羅脫險。
我深吸一口氣,把小羅的手機死死攥在手裏,扭開臥室的門,一瘸一拐地走下樓梯。盡管我那條傷勢未愈的左腿還在刺痛當中,但覺得身體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