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勇誌,我告訴你,不要以為我們家老陸死了,就沒人和你競爭下一任市長的位置了!”一句話,令全場鴉雀無聲。孫夫人“哼”了一聲,如同模仿豪豬一般橫衝直撞地走出了屋子。
張偉和小陶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隻見裴市長麵露微笑,目送她離去,等看不見她了,方才收起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張偉!”言語忽然變得高亢起來,聲音震顫著整個屋子。
“在!”
“這個案子交給你了,不要讓我失望!”伴著濃濃的殺氣,裴市長撇下死去的陸清廉,帶著下屬們快步離開了現場。
臨行前,便衣民警湊到張偉耳邊,又追加了一句:“別讓裴市長失望,你明白吧?”
也不知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總之張偉答了聲:“明白。”
望著眾人離去的背影,張偉感到一些莫名的煩悶。縱然在警界混跡了五年,早早就升了職,但直麵市長級的人物還是第一次,又撞見孫夫人這麼一號咄咄逼人的角色,著實有些吃不消。
“怎麼樣,有頭緒了沒?”小陶在一旁輕聲詢問道,心想幸虧把張偉也叫上了,不然真讓她來負責,還冷不丁會出什麼大亂子。
張偉點點頭,自打得知陸清廉死因後,他心中便有了第一嫌疑人。在500米開外的地方,能做到一槍斃命的人,就算找遍了武都也沒幾個,而這個人他再熟悉不過了。
“不,絕不可能。”小陶立刻回絕道,“不可能是他!”
“除了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
“尹老師不是那種十惡不赦的人,況且他也沒有動機。”
“每個殺人案件的背後都會有一段隱藏的故事,隻是暫時我們不知道罷了,而不知道並不代表不可能,在此前提下,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這句話是尹黎告訴他的,現在反倒成了他的口頭禪。
小陶無言以對。
“帶我去找他!”張偉忽然色變,厲聲說道。
“我……不知道他在哪裏。”小陶轉向另一邊,這個謊撒得有些無力。
“你果然……到底他給你吃了什麼迷藥,值得你這般包庇?你可知在眾同事麵前,若不是我幫忙打掩護,你差點兒就成了他的共犯!”
“你混蛋,早晨的話都白說了!”小陶感到無奈,該說的她全都說了,為何眼前這個男的連自己最親密的女朋友都不願相信?
張偉無視了小陶的駁斥,仇視的眼神中透著殺氣,仿佛尹黎就站在這裏:“一切都因他而起,若不是他的話,我們之間也不會變成這樣……下一顆子彈,我一定要瞄準他的頭部!”
“別……張偉,你冷靜一下,聽我說……”
“你是想說,我若殺了他,你會心疼,是嗎?”張偉的表情忽然變得很詭異,他瞪大了眼珠,將脖子伸得老長,一點點地靠近,驚得小陶倒退了幾步。
“啪啪!”張偉臉上再次留下了小陶的巴掌印,這是他第二次挨小陶的耳刮子了。
“你真的瘋了,徹徹底底得瘋了,你可知尹老師始終都記掛著你,把你當做他最好的學生!”
“那隻是他做出的假象,你被他洗腦了!”張偉扯開嗓門怒吼道,無視了還陳列在屋內的死屍,正在外麵調查的幾名鑒證科的同事將頭湊了進來,不明所以地望著屋內。
“被洗腦的人是你,你已不再是我認知的那個張偉了!”
張偉定格在原地,像挨了冰雹一般,從頭到腳又冷又痛。他收起了怒容,身體轉向窗外,冷冷地說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小陶這次是哭著離開的,並非因為張偉趕她走,而是感於他的絕情。兩人朝夕相處了半年,她時刻都為他著想,為此還放下組織的任務,全心投入愛河,想不到最後這個男人居然如此不信任她,甚至還質疑起她的清白。
張偉回到了警署,向黃署長消了假,把蘭亭公寓一案擬成了報告,得到了黃署長的大加讚賞。
原來,之所以這個案子會落到實習生小陶的頭上,是因為署裏的其他警官深知這是塊難啃的骨頭,故而無人敢接,各自推托。小陶最年輕,在署裏資曆最小,便遭了這個坑。沒想到黃署長睜隻眼閉隻眼,竟默認了這個任命。待張偉將嫌疑人指向在逃的尹黎後,黃署長臉上笑開了花兒。
“很好很好……張偉,你又立了大功了。”
“不,我尚未找到關鍵性證據,待抓住尹黎以後,再來邀功不遲。”
回到辦公室,張偉時刻關注著小陶的動向,哪怕她去了洗手間,都要跟上去查看一番。直到下班時間,他還神神叨叨地躲在暗處觀察著。直到小陶背上背包,走出警署的時候,張偉帶上武器裝備,召集幾名精幹的警員,循著她的腳步,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