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朱四犯事的時候,尹丘剛好經過靜心村。一眼就看中了他強壯的體格和扭曲的犯罪心理,便以逮捕為名,將朱四秘密扣押在自己的秘密基地中。
那時候,謝宇龍主持的MD相關藥物還在研發當中,而“未來計劃”也隻開了個小頭。為了提高研究的效率,必須要完整的實驗體提供研發必須的資料。
尹丘將朱四推到謝宇龍麵前,在經曆過多次失敗後,謝宇龍對於這個完美的實驗體自然不會拒絕,朱四的噩夢就此開始。
與此同時,尹丘也在朱四身上嚐試著“未來計劃”,用的是自己的血,試圖把朱四打造成完完全全的殺人機器。但他卻失敗了,朱四不僅無法像今日的陰屍一樣做到無所不能,反而因為MD毒素的長期作祟而導致精神錯亂,變得難以控製。
暴走的朱四在村內瘋狂殺人,被村人視作殺人惡魔,每到這時候,尹丘就會命人給朱四服用MD,清理掉他的一切記憶。不過無論如何清理,朱四永遠都記得一件事,那就是他才兩歲大的兒子。
朱四偶爾清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尹丘,希望他能放過他兒子。尹丘保證會將孩子安全帶大,作為交換條件,朱四必須服從他們,直到藥物研製成功。
“他是個惡魔!”朱四說得淚流滿麵,拳頭都攥出了血,“我現在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皆是拜他所賜。”
阿達把老爸按在自己懷裏,有些憂傷。正如我所想的一樣,哪怕他從小就跟隨了尹丘,時間可以模糊他的記憶,但卻模糊不了那份親情的羈絆。
我難以想象阿達每次見到自己親生父親時的心情,倘若事情換到我身上,想必當時一定會崩潰。
望著他們父子倆,我感到羞愧萬分,我為擁有這樣的父親而羞愧,無論出於何種理由,能夠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來,尹丘真的已經十惡不赦了。
“張偉你醒醒,不要嚇我,張偉……”
小陶的哭聲又從背後傳來,張偉雖然成功從廢墟裏出來了,但生命力已所剩無幾。
就在這時,我瞥見他右手的褲兜裏插著把銀色手槍,我不會認錯的,那正是屬於我的那把,由裴市長親手遞來的所謂“武都第一”的戰利品。
想不到張偉把它帶在了身上,一定是聽周圍的同事說了這把槍的來曆,為了效仿我,他便私下裏摸出了這把槍。還真像他剛入隊時候的樣子,因為特崇拜我八麵威風的形象,幹什麼都要學我,把一切注意力都放在我的一言一行上。
我掃了一眼通道內遍地的死屍,不知該怎樣形容此刻的心情。這個通道是我打開的,換句話說,大家都因我而死,如果說我的父親是個十足的惡棍,那我也是他的幫凶。哪怕我隻是將計就計,但從頭至尾我也沒能做什麼拯救之事。
我把銀槍揣在身上,心中下定決心:“我一定要為大家報仇,哪怕對手是我的父親,我也要親手殺了他!”
不知為何,腳底忽然上下震動起來,本該沉在地底的要塞竟完完全全冒出了地麵。清晨的日光穿過了透明的隔離板,照射在我們的臉和鼻子上。
“怎麼回事?”在場所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驚慌。
“尹丘,一定是他!二十年來,要塞還是第一次見到太陽。”黃天寶咆哮道。
“他要做什麼?”我質疑道,心想老爸你殺了這麼多人,還想做什麼?
“不好!”阿達感到不安,“幹爹說,他要用要塞的導彈發射器發射核彈。”
眾人大驚失色。
“核彈?準備炸哪兒?”小羅真想找條溝跳進去,但翻來覆去也隻有滿地的廢料。
“武都。”
他為什麼要炸了武都?那裏還有我們的家啊!不,我不相信,我一定要找他問個清楚!
我拔起雙腳,不顧眾人的叫喚,向著要塞內部飛奔而去。
由於陰屍的緣故,要塞內的工作人員死的死,傷的傷,各種設備瀕臨崩壞,連一條像樣的通道也找不到。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裏,不知道導彈發射器的具體坐標,也不清楚尹丘的所在方位,像隻沒頭蒼蠅似的亂竄。
如果說我沒能救到這些無辜的人,是我的無能,那麼倘若連武都都毀滅了,就是我的罪過了。
依稀記得,梅夫人的隊伍就是往這個方向去的,在牆壁和護欄上也找到了不少被火焰熏黑的痕跡。黑玫瑰和尹丘也有過節,從梅夫人的隻言片語中,也能判斷出,她們的“首領”遭到尹丘的陷害,且生死未卜。也不知道她們的“首領”是誰,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我似乎認識她們的首領,每次見到梅夫人,總對她的長相有一種異樣的熟悉感。
我的雙腳被一具屍體絆倒了,仔細一看,這人竟穿著梅夫人小隊的綠色軍服。他身後背著氧氣管,手心還死死拽著火焰槍,隻是儀表上顯示,彈藥已經見底了。
前方的拐角處聽到一聲慘叫,我立刻趕了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三隻陰屍瘋狂撕扯人肉的景象。幾具死屍橫躺在附近,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慘象非常。在這些陰屍手上,人的胳膊和腿成了隨時可以拆解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