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地搖了搖頭,若不是你走錯了路,我們早就往回走了。當然,這話我不敢瞎說,路癡是一種病,我十分清楚。那種危機關頭,我並不知道她連東西南北也分不清楚,早知道就告訴她往右手邊逃,或者往自己理解的反方向逃,也許那樣還能找到正確的路。
所以這錯還是在於我,我沒有資格去責備她。
雪越下越大,稍不留神我們就已經白了頭,由於靜止不動的關係,寒冷已經把我的身體侵蝕得麻痹了。連我這般強壯的人都如此,貝拉嬌弱的身軀可想而知。而下麵的豺狼們仍然不知疲倦地遊蕩著,仿佛認定了我們一定堅持不了多久。
它們是對的,貝拉渾身都在顫抖,臉色煞白。剛遇見我時也許激發了不少腎上腺素的分泌,帶來了些熱量,但總歸不是長遠之計。在這零下幾十度的低溫下,滴水即冰,再大的熱情也會漸漸被風雪湮滅。
“我……好冷……”她蜷縮著,像隻小毛毛蟲一樣把頭埋在我的胸口。
我把大衣脫下一半,另一半搭在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內衣的餘溫替她蓄熱。把希望寄托在諾瓦克他們身上,一旦他們清理掉那些陰屍,就可以來救我們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覺得比剛才更冷了,仍然未見諾瓦克的人影。我覺得不能再這麼幹等下去了,必須做點什麼,不能坐以待斃。
我俯視下方,M16在豺狼背後的雪裏深陷著,隻要能得到它,然後回到這裏,就能居高臨下,一槍一個準了。
說幹就幹,我伸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摩拳擦掌,亟待起身,貝拉卻把我拽得死死的。她已經凍得神誌不清,說起了胡話。
“不要,我不要你去送死……”
這麼做是為了讓我們都能脫困,怎麼能說是送死呢?我低頭查看了一下她的身體,冷得像冰塊一樣,連呼吸都減弱了,兩瓣雙唇還在抽搐。
糟了,這樣下去她真的會死。我瘋狂地搖晃著她的身體,希望她能睜開那雙眼睛。
“貝拉,不要睡,睡著了會被凍死的!”
任憑我怎麼打臉,晃動身體,她都無動於衷。我隻有把她抱得死死的,用我體內殘存的溫度為她續命,但這又能持續多久呢?
費了好大的勁,我才掰開貝拉緊拉著我的手。我必須要改變這一切,盡快把貝拉送去溫暖的地方。
風雪的加重正好影響了豺狼的五官,我得以在神不知鬼不覺的前提下繞到它們背後。
就在我暗喜計劃即將得逞的時候,樹叉竟被我給踩斷了。天氣寒冷,導致它們變得異常脆弱,我連著斷裂的木頭一道跌落地麵。豺狼聞聲,像遇到枕頭的瞌睡佬朝我猛撲過來。
我的手指僵硬得連鋼刀也握不穩,再次以為自己就要完蛋了,竟又被一隊人馬給救了。
來人圍著一輛鏟雪車,十多把獵槍朝豺狼進行了一番洶湧的射擊,一半的豺狼被爆掉了腦袋,剩下一半爆頭鼠竄,在槍林彈雨中作鳥獸散。
為首的那個戴高帽的黑臉壯士從樹上救下了快凍成冰塊的貝拉,將其帶入車中,脫下身上的毛絨大衣,將她圍得嚴嚴實實。順便往我嘴裏塞了一塊黑巧克力,頓時一股熱量湧上心頭,我覺得渾身又有勁兒了。
一路上他們都沒問什麼,把我們帶出了林子,一路向北,直至他們的營地。
營地四周被堅固的石塊壘得老高,插著無數尖利的木質長矛和尖利之物,門前還有武裝碉堡,看起來這裏曾是某座軍事基地。中東北部地區過去一直戰爭頻發,到處都有秘密的武裝人員,像這種不大也不小的軍事基地並不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