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好累好累,想回去睡上一覺了。”貝拉應聲附和道,和我一起攔在了眾人麵前。
諾瓦克當然知道我們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礙於自己的女兒都站在我這一邊,而且右臂的傷口也需要馬上治療,索性賣了我這個人情,吩咐眾人回營休養。
沿路碰到了幾隻零散的陰屍,由於饑餓的緣故,它們的動作變得比白天更遲緩了一些,甚至連腦子也不好使了,隻是略施計策,就被弄得暈頭轉向,被我手起刀落,一隻接一隻地倒下了。
回想著當初謝宇龍所說的話,陰屍縱然刀槍不入,但生理機能也和人一樣,需要從外界獲得能量補充。能量充足的時候,它們上天入地,殺人放火,無所不能。一旦能量不足了,就成了一具行屍走肉,像隻饑渴的野獸,隻能憑借本能行事,全無戰鬥力。
我漸漸弄明白了陰屍的原理,但對於為何全世界會突然變成煉獄,以及我又為何會莫名其妙沉睡幾個月,出現在距離武都千裏之外的地方,還是一頭霧水。
回到監獄的時候,已經臨近日出。剛好撞見李博士,也不知他想幹什麼,在監獄外麵鬼鬼祟祟。我才意識到諾瓦克已經將他釋放了,考慮到他是這裏唯一的醫生,沒了他,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生存,大家遲早會死。
見了我們,他也不打招呼,屁顛屁顛地往回趕。諾瓦克拖著受傷的手臂,輕而易舉地追上他,把他給撂倒了。
“你在做什麼?”諾瓦克質問道。
“哎喲,疼死了,我尿急,出來尿尿。”李博士臉上留著淤青,白天被揍的傷還在。
“那你為什麼要跑?”
“我的好老大,這裏黑漆漆一片,我哪知道你們是陰屍還是人,萬一是陰屍,不跑的話,難道叫我等死啊!”
諾瓦克的手鬆了下來,李博士踉蹌地站起來,上下打量著他,注意到了他右臂的槍傷。
“你中槍了,誰這麼厲害,居然能射中前海豹突擊隊隊員?”
諾瓦克瞟了我一眼,我往後挪了一步,正好撞到貝拉,貝拉把手指放到嘴邊,示意我不要聲張。
在特種部隊的名冊裏,海豹突擊隊在全球排名數一數二,其中的隊員怎麼會隻身出現在這裏,還帶著自己的女兒?
李博士很明顯在撒謊,監獄裏有大量空閑的洗手間可以使用,根本沒有理由跑到圍牆外麵尿尿。不過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比不上諾瓦克的身份之謎,如果他真是海豹突擊隊員的話,一定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原委。
大家都心照不宣,連諾瓦克也懶得去揭穿李博士那糟糕的謊言。我們回到監獄內,屍體已經被清理幹淨,兩三個放哨的人把諾瓦克引進醫務室,李博士連夜為他治療起傷口來。
我回到事先安排好的房間內,脫光了衣服,準備就寢。貝拉不知從哪裏竄了進來,懷抱一床棉被,隻穿了條睡裙,一臉羞滴滴的樣子看著我,告訴我她想和我一起睡。
“這……不太好吧,我們才剛認識,況且我們倆也不是……”
我不知該說什麼好,第一次遇見這樣開放的女子,就算在武都的酒吧,我也極少見到這種類型的。
“你不喜歡我,對嗎?”貝拉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起了轉,嘴唇噘成了拱橋。
“不是不喜歡……”
我摳起了後腦勺,貝拉美麗大方,天真無邪,而且還有些小聰明,雖然是個路癡,但關鍵時候很會替他人著想,任誰見了都喜歡。說不喜歡她,那絕對是假的。
“那就是喜歡!”她的麵部表情變得極快,轉眼間又笑開了花。
“也不能這麼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覺得這種事還是說得直白些比較好,不希望再出現第二個陸玲瓏了。
“反正你不討厭我,我就要和你睡一起。”
她強行把棉被扔到我頭上,整個人都跳了上來。她渾身都冷冰冰的,剛從寒風中回來,又穿單褂站了這麼久,前番還差點兒被凍壞,我真不忍心把她趕出被窩。
“你的被子好暖和!”她開心地攬住我的脖子,沒過一會兒就呼呼大睡起來。
她看起來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睡著的模樣也很可愛,叫人不得不心生憐憫。我開始有些理解諾瓦克如此心疼她的緣故,換做是我,大概也不希望她受一點點傷,哪怕是拒絕她,讓她不開心都感覺是一種罪過。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反抗不得,就默默享受吧。當然,並不是大家想象中那樣邪惡。
我倆在簇擁中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