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不信教,對他所說的“原罪”理論自然也就不感興趣。不過我是聽懂了,意思是他們這些人哪怕是餓死,也絕不會做雞鳴狗盜、有損陰德的事情。
李博士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還故意朝地上吐了口濃痰,他不止不信教,甚至打心底排斥。好像武都人都是無神論者,不信天也不信地,隻信自己。
台下的那些鎮民開始騷動起來,神父朝他們瞪了瞪眼,聲音立馬就被壓下去了。
他一腳跨過濃痰,笑容滿麵地引我們進入內堂。查理被留下了,因為他要接受醫生的診治,貝拉表示願意留下。
李博士讓我走先,自己則慢兩拍地跟在後麵,始終提防著神父突然放出的損招。看得出來,他對神父一點兒好感也沒有。
神父並沒有撒謊,內堂深處堆滿了食物箱子。他打開了最外麵一層,為我們裝了滿滿兩大包。
掂量著滿滿當當的背包,李博士這才冰釋前嫌,開始對神父和顏悅色起來。
真不愧為慷慨的太陽神父,我們從內堂出來,貝拉已經開始吃起了點心,兩個幾歲大的小毛孩圍著她打轉。
“這兒真有意思,回去我讓爸爸他們搬到這兒來住吧,好嗎,神父?”貝拉打趣地說。
“榮幸之至。”神父緩慢地深鞠了一躬,告訴我們幾個月以來已經有不少人加入到這個大家庭裏麵來了,曾經教堂內還隻有他一人,現在能夠這麼熱鬧,也是這座太陽教堂的福分。
幾道寒光從身後刺來,還是來自下麵做禱告的人,不知是不是錯覺,我覺得他們的眼神裏透著殺氣。
一名穿著單褂子的年輕小夥慌慌張張撞門而入,大呼小叫地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大家連禱告也顧不得去做了。
“陰屍,外麵,好多陰屍……”他上氣不接下氣,像天塌了一般地吼著。
下麵的人謊稱了一鍋粥,有瘋瘋癲癲到處亂竄的,有暈倒的,有往桌子底下躲的。這些臨時湊起來的鎮民們除了慌亂,關鍵時刻似乎根本派不上什麼用場。
“快去地下室拿武器!”神父囑咐身邊幾名還算鎮定的僧侶說道。
靠這幾個單薄的小夥能行嗎?我心裏鼓搗著。沒想到貝拉又搶在我前麵,自告奮勇地跟著去了。
不能老讓這個小姑娘撐頭,我強行拽著快要打退堂鼓的李博士也跟著去了。
黑咕隆咚的地下室陰冷無比,隻有牆壁點著昏暗的油燈,我們幾乎摸著黑在裏麵亂撞。神父指引著我們來到一座鐵門前,告訴我們裏麵有很多強大的武器裝備。
聽到有“強大的武器裝備”,我也來勁了,貝拉早就拉開了鐵門,隻身一人擠了進去。
我跟著走了幾步,在門前停住了。從裏麵傳來瑣碎的聲音,裏麵好像有什麼東西存在。
“尹黎,你愣著幹什麼?”貝拉喊了一聲,回聲在深邃的洞窟內流傳,一部分像是撞到了什麼障礙物,又彈了回來。好奇怪,我從未有過這種感覺,連回聲的音軌都聽得這般清楚。
為什麼好端端的武器庫會這麼陰暗潮濕?這不像武器庫應該有的裝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