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沉,心沉沉,悲傷一點點的彌漫開來,暈染了整個空間。鏡子中倒影,冰冷,決絕,竟是那般的陌生。究竟是何時,丟了自己的。迷失在人生的路途上,看不到希望,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那顆冷若冰霜的心,究竟是經過了怎樣的故事,才能變得毫無起伏的。
天台上的兩人默默對立,沒有言語,也沒有尷尬,此時並不相近的兩個人在同一片天空下共享著璀璨星光,任悲傷肆意蔓延。“你怎麼會在這兒?”祝攸看著這人的背影,忍住抽泣的和麵前這人說著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悲傷,我也不例外,我喜歡在悲傷湧上心頭的時候看星星。你知道嗎?據說每個人死了之後都會變成一個星星掛在這漫無邊際的天上,遙望自己在這世上留下的親人,為他們祝願,為他們照亮前方的路。”那人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麵前的女孩,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容。那人的眼眸在星光的照耀的顯得熠熠生輝。如天上的星星一般,這難道就是他取名劉梓星的原因嗎?
“難道你也有親人離去嗎?你有心事,卻不願意說。”祝攸莫名的覺得麵前的這個人有著和自己的經曆,莫名的覺得他的經曆會讓人特別的想知道。
“我以前在弄堂居住的時候認識了一個鄰家女孩,她陪我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光,小時候我的父母天天不是吵架就是打架,在曾經那灰暗的日子裏我唯一的樂趣就是打籃球,不和任何人說話,就靜靜的在球場上揮灑汗水,她有一次路過球場看見了我,就陪我一起打球,就坐在看台上看我打球,從早到晚。本來不愛說話的我被她的熱情感染了。她教我爬樹,帶我去翻牆,我們一起收養流浪貓。她像妹妹一樣陪伴在我身邊,讓我忘記了家裏的煩惱和痛苦。把我帶進了純白的天堂,可是,最後她死了。因為我父母,我甚至沒有去看她最後一麵,這成了我終生的遺憾。”劉梓星一邊說一邊遙望星空,不知是在看天上的她,還是在忍住自己的那即將湧出的悲傷。
“我一度討厭過你的桀驁孤僻,但是卻沒有想到你······”祝攸完全不知道為什麼不熟悉的人之間反而更容易吐露出自己的情感,她也第一次覺得他沒有那麼可恨,也不再一味替夏瞳鳴不平,這樣的一個人,這樣一個毫不顯露的人,或許還是有些值得人同情的。
“每個人都是流散在人間悲傷的天使,有人能成功擺脫自己那既定的悲傷一躍成為天上最亮的那些星星,夏瞳就是這樣的人。可惜你,我都不是這樣的人。”他開始羨慕她,她能夠以一個天使般的存在,去感染她周圍的人。
“是啊,無論我在人前多麼堅強,可是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依然會被悲傷所吞噬,我很想·····我的母親,即使我記不清她的容貌,看不見她的照片,可是我依舊能夢到那樣的一個人。媽,我想你。”祝攸第一次在人前落淚,堅強驕傲的她不願意把自己的任何悲傷展示給別人看,包括夏瞳,也不行。曾經母親剛剛去世的時候,父親就把那個介入自己家庭女人娶回家,二人還有了孩子,她總是感覺每當自己哭的時候那個女人就在冷冷的嘲諷自己,告訴自己她贏了她的母親,那個女人如此的高高在上,從來不曾幫她擦過淚水,開過家長會。所以從那以後,她不再哭,每次忍不住掉眼淚的時候就會狠狠的打自己一耳光。每一次疼痛的洗禮,讓她再也不會哭了。
“你看,她在那。”劉梓星蹲在地上,專注的看著祝攸哭紅的眼睛,然後示意她看天空,指著一顆星星告訴祝攸,這就是她離去的母親。他告訴了她,從此,她的思念不再無所寄托,她的情感不再無所皈依。
“我,看見了。”祝攸順著劉梓星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專注的看著,又回過頭看了一眼劉梓星,眼含熱淚的笑了出來。其實,她知道,劉梓星的那個理論是沒有什麼依據的,可是她願意相信。就像人們都願意相信來世一般。
此刻的星光不再隻是天邊的一種風景,更是人間的一種情味,是兩個不熟悉的人之間惺惺相惜的一種情感,無關友情,更無關愛情,隻為此刻,我們所瞭望著同一片天空。
“你不是也沒睡嗎?”伏在案上的那個人被夏瞳的聲音驚得回過神來,放下了手中的書,收回了不小心溢出的悲傷,又恢複了原來的陽光開朗。
“既然被我發現了,就別藏了,老實交代吧。“夏瞳一臉玩笑的說著,她看見了木之奇的出神,也看出了他在昏黃的燈光下流露出的淡淡的傷感。輕聲的走下樓梯,倒了被熱水,遞給木之奇。然後坐在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