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壁城東最繁華的街道上,占地二十多畝的陳府巨宅,府門高大寬廣,通體都包著赤銅皮,密密麻麻的巨大門釘,更是彰顯著府邸的貴重之氣。
來到陳府大門前,看著府門台階兩側,擺放的兩隻祥瑞麒麟石像,陳峰之前的興奮笑意已經消失不見,神色逐漸變得木然。
相比宗府的巨無霸房宅,陳峰所住的小四合院,完全就是貧民窟一般。
看著宗府門前八名勁裝大漢分立兩側,一個個昂首挺胸目不斜視的精悍模樣,陳峰心中不由暗讚宗府的侍衛訓練有素。
跟在陳峰身邊的喬雪晴,顯得十分安靜,沒有絲毫緊張之意。
兩人之前在豔香樓外看了一會兒屠大嗓發飆,隻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並沒有牽扯其中。
盡管對那個粗魯青樓老鴇的狂暴氣息有些好奇,陳峰卻也沒有過於探詢的意思。
小幫派之間的廝殺,在蒼壁城中雖不是天天有,但也算不上稀奇之事,至於背後有什麼樣的勢力糾葛,也輪不到在陳氏一族沒什麼地位的陳峰來操心。
麵對尋常人不敢正視的陳府侍衛,陳峰上前略微拱手:“宗家子弟陳峰前來拜見家主,勞煩幫著通傳。”
“陳峰?”
幾名勁裝侍衛,在仔細打量一番眼前的青年之後,不由麵麵相覷,神色顯得有些古怪。
陳峰對著領頭侍衛淡淡一笑:“我一直住在宗府之外,難怪幾位對我有些陌生。”
察覺到麵前青年從容的笑意,領頭侍衛神色雖還算鎮定,但腳下卻不慢,很快轉身進入宗府之中去通報了。
就在陳峰懶散的等待中,不大一會兒功夫,宗府內就走出了一名瘦小的老者。
麵對老者訝異的目光,陳峰也沒有和他過多客氣的意思。
對於這名出來的老者,陳峰並不陌生,他就是宗府的管事陳全明,在陳家也算是有些實權地位之人。
“真的是陳峰少爺,沒想到你竟然還能夠活著出關,讓老奴實在驚訝不已!”瘦小老者雖露出笑容,嘴上說出的話卻讓人有些不舒服。
“勞煩陳管事記掛了,不知道我爺爺現在有沒有空?我今日剛剛出關,理應拜見一下他老人家。”陳峰笑著對瘦小老者道。
“陳峰少爺裏麵請,家主得知你平安無事,高興得很,不知道這位是……”陳全明看著女扮男裝的喬雪晴,臉上的神色有些狐疑。
“他是我的朋友喬兄。”
察覺到老者對妖冶俊俏的喬雪晴不太確定,陳峰隻是簡單對付了一句,也沒有過多解釋。
進入宗府,陳峰一路四下看著,隻覺得亭閣錯落有致,華貴典雅。
陳氏一族宗府與陳峰的住處相距不過兩三裏,但這裏對他來說卻有些陌生。
大戶人家的貴重之氣幾乎是撲麵而來,牆上的每一塊磚,房上的每一片瓦,堂下的每一根立柱,就連腳下的每一方磚石,無不精雕細琢巧用功夫。
宗府中無論房舍建築,還是院落中的花木池石,都是盡顯大氣華貴。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日之後家族大比的關係,往來的仆婢川流不息,偶有人向陳峰和喬雪晴投來目光,也是透著好奇。
“陳管事,我的侍女春兒安排到哪裏去了?她服侍了我有一段時間,現在身邊沒個人還真是有些不習慣。”陳峰笑看了一眼瘦小老者問道。
“因為怕打擾陳峰少爺閉關,家主在半年前就封閉了院子,春兒那丫頭也指派到了陳浩少爺那邊,說起來陳材那個不忠心的奴才,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這都快將近兩年沒看到人影了。”瘦小老者冷笑著說道。
“這件事陳管事還要負起責任,之前陳材提起,你安排他去伺候陳浩,那個狗奴才走了到不打緊,卻將家裏的全部積蓄席卷一空,難道說陳浩不但偏好二手奴才,喜歡給人刷鍋,還得要點兒接手費不成?”陳峰咧嘴露出了一口整齊的白牙。
就在陳全明有些掛不住臉之際,喬雪晴卻是掩嘴一笑。
“陳峰少爺說笑了,陳材那奴才並沒有去陳浩少爺那邊,我也在找尋他的下落,恐怕論起責任來,還是陳峰少爺你管教無方,才會出現奴才席卷錢財逃跑之事!”陳全明眼中訝色一閃即逝,心中卻是暗暗驚疑陳峰的變化。
在陳全明的印象中,陳峰向來都是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懦弱,根本就不敢跟他這麼說話。
“這倒也是,以前就是因為我太好說話了,才會讓一些狗奴才搞不清楚狀況,以後陳管事你也要注意一下,對了,回頭陳管事將我閉關這段日子攢下的月例送到正堂,剛出來手頭有些緊,正是用錢的時候。”陳峰進入陳府正堂之際,嘴角上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