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小橋流水,微風吹過古樹嘩嘩作響,清新的空氣甚至透著絲絲甜意。
“地方是不錯,要是能夠有個婢女什麼的,伺候著就更好了。”陳峰這時心中,甚至無良打起了青澀小姑子的注意。
明空小姑子將佛經和戒律典籍,放在庵堂之中,麵對陳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明顯是有些不曉得,怎麼跟這個陌生男人相處。
“沒什麼事的話,你先走吧,長途勞頓,我也想好好歇上幾天,去回了尼師的話就行,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我會去找你的。”陳峰看到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的小姑子,也沒有了逗弄她的意思,直接開口相送。
“這種庵堂的修煉環境,時間一長,估計你會很不適應的。”古樹樁在神秘石室中,對陳峰玩味笑道。
“現在可是顧不上那麼多,以後要是閑來無事,就在明聖庵中找點兒差事做,現在我確實有些累了,得好好睡一覺才行。”陳峰目光逐漸透出遲暮之感,疲憊向著禪房中走去。
不算太大的禪房中,並沒有焚香,而是切了很多清新的瓜果,進入其中的陳峰甚是滿意,褪去一身血色壽參黑袍,直接走到竹榻前躺了下來。
算起來陳峰進入千萬大山的時間已經不短,一路上不斷與人廝殺,隱隱露出疲色倒不是裝出來的,長久歲月中,他甚至已經記不清,有什麼時候能如此平靜的睡下。
多年崢嶸歲月的一幕一幕,在陳峰腦海中不停的浮現。
前塵舊事如流光閃爍,以往的一些敵人死去了不少,蔣天朗、皇文極等人的麵孔,在陳峰腦海中不停浮現,身邊的一些朋友也是歸來、離去。
通過不擇手段的鑽營,陳峰固然得到了不小的收獲和機緣,可是心懷的夢想和美好的憧憬,卻成為了孤獨和寂寞。
回憶起一件件陳年舊事,陳峰都有種朦朦朧朧之感,似乎很長時間,都沒有再體會到修煉帶來的快樂。
曾幾何時,陳峰還在為了能夠飛縱,顯得頗為興奮,長年經曆廝殺之後,以往心中的那團火熱,也逐漸變得冰冷,隻留下了一抹追憶。
躺在竹榻上的陳峰,一睡就是十日,在恢複心境疲憊創傷的過程中,明聖庵並沒有人前來打擾,這種難得的平靜和悠然,他更是格外珍惜。
日月交替,天上雲卷雲舒,明聖庵那一名名小姑子在山脈中走動的身形,就好像悠然流動的光影。
靜水庵所在庭院中的古樹,在微風的吹拂中,飄下片片落葉。
整個明聖峰自然而祥和,仿佛沒有什麼人和事,能夠將這份悠然打破。
天色還暗蒙蒙的時候,峰中就響起了眾多姑子早課的清幽木魚聲,到了夜晚繁星高照,飄渺凝神的誦經聲一旦停下,峰中很快就恢複了安寧平靜。
足足過了三十天過去,明聖庵都沒有因為陳峰這唯一男修的加入,出現什麼變化。
“嗚~~~”
院門被人推開,身穿一身白黃相間僧袍,戴著僧帽的阮韻進入靜水庵中,發現陳峰竟然依舊在沉睡,臉上非但沒有驚異,反而很是平靜。
直到阮韻進入禪房之中,陳峰才若有所覺一般,在竹榻上翻了個身,透出了吱吱嘎嘎的響聲。
“既然來了怎麼不說話?”
側躺蜷縮在竹榻上的陳峰,並沒有睜開雙眼,臉上露出了懶散的舒適之色。
“這麼長時間,你一直都在睡覺嗎?”
阮韻整個人的氣息,已經少了一些進入明聖峰之前的淩厲。
“才不過三十多天,還算長嗎?這些年我這麼賣力,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放心的安身之所,也該好好休息一番,緬懷一下過去的那崢嶸歲月。”陳峰慢悠悠起身,定了定神道。
感覺到陳峰心神清澈不少,可是眼中卻隱晦有著疲憊,阮韻直到這時才察覺到,原來這個男人,一早就進入了疲憊期,隻是處境艱難,一直在硬撐著。
“你對這裏還習慣嗎?這些年一直打打殺殺的,難得有個地方能歇歇腳,我倒是覺得很不錯。”陳峰取出玉煙袋點著抽了一口。
“就怕你不能一直這麼平靜下去,明聖庵多出來一個男修,本就是非常惹眼的事情,更何況你還穿著血色壽參黑袍不知收斂,出去逛上一段時間不出問題才怪。”阮韻看了一眼被陳峰褪在蒲團上的黑袍,似乎對他能不能耐住寂寞有些懷疑。
“不過就是一件衣袍,不穿也罷了,雖然算不上是金盆洗手,卻也已經遁入空門,以後我注意點兒就是了。”陳峰懶散一笑,穿著內衫就向著禪房之外走去。
“真的打算在這裏不出去了嗎?”
阮韻跟著陳峰走到庭院中,頗為在意對他確認道。
“既然出門不方便,留在這靜水庵中調整一下心境也不錯,其實這麼多年廝殺下來,不隻是我自身的狀況,就連所擁有的寶物,也早已難以為繼。”陳峰難得露出了真誠之色,心境反而輕鬆了不少。
“還是順其自然的好,這裏有一身僧袍,以後想出去走動了,穿著倒是比較方便。”阮韻釋懷一笑,將一套灰色僧袍放在了庭院中的小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