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經島後方的一圓溫泉,陳峰沉沒浸泡其中,一行行白色靈韻在體表浮現,不停向著內裏收縮,帶給人一種脫力之感。
閉著雙眼放鬆心境沒有多久,喬雪晴幾女的身姿容顏,出現蒼老虛弱的過程,竟然在陳峰腦海中浮現。
“嘭~~~”
悶響聲從溫泉中爆起,陳峰沉沒在溫泉中的身形,幾乎是掙紮而出,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仿佛是受到了驚嚇。
好一會兒功夫,直到溫泉中極為熾熱的翻滾水花,擴散著平息,陳峰的喘息才逐漸有所緩和。
“一定是太疲憊的緣故,那個悠悠根本就是在危言聳聽。”在一圓溫泉邊上沒有外人的情況下,陳峰猙獰言語,就好似為腦海中不應該產生的焦慮,自我催眠一樣。
嘩嘩的水聲響起,穿著獸皮褲頭的陳峰,緩緩爬上了岸邊,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木酒桶,打開桶塞倒了一大杯幽香縈繞,味道酸甜卻又十分複雜的果酒。
“都走到了這一步,斷不能被悠悠區區幾句話所阻,即便她說的壽元問題真得存在,也一定有解決的辦法,趁著戰力強大,我一定要進攻再進攻,進攻到最後一刻……”陳峰將一大杯果酒幹下,心中吼嘯的同時,整個人都隱隱流露著一股凶猛的氣勢。
“呼~~~”
長長舒了一口酒氣的陳峰,心境也跟著逐漸平靜下來,雙眼中掙紮的凶色為之隱去,反而流露出理性的感覺。
這時的陳峰,甚至在思量著,剛剛腦海中產生的喬雪晴幾女逐漸蒼老畫麵,絕對不是沒有原因的。
是大戰過後的疲憊,還是意誌不堅定,又或是聽到悠悠的說法之後,產生了心魔,以及真有其事,繼而有了危機意識,這些情況都在陳峰的考慮範圍之中,就好像是幽香縈繞的酒氣一樣,種種有可能存在的問題,一直在他心中打轉。
“如果悠悠說起逆天修士的問題,是想要動搖我,有她的目地,那紀升老頭也提到了我盛極而衰,以及逆天修士爆發戰力,等同於燃燒壽元的事情,又當怎麼說呢?兩人的說法幾乎是不謀而合,這種情況才是讓人在意的。”陳峰眼神左右擺動,心思很是活絡。
夜晚的藏經島,表麵上雖然安靜,可是在島中的眾多強者,卻是各有思緒。
陳家之人雖然因為巴猙的死,進而設身處地觀人推己,為壽元和不朽根基的事情造成了困擾,不過外人也一樣有著深沉的思緒。
靠近器峰的一處洞府之中,都已經到了深夜,毛三和趙無命相處在一起的神色,依然有些不太好看。
洞府中的氣氛沉悶異常,毛三和趙無命卻誰也不說話。
“現在巴猙死了,你難道也啞巴了嗎?”
到最後還是毛三率先忍不住,對著趙無命惱火道。
“你是在埋怨我,不敢反駁陳峰嗎?”趙無命的一臉病容,比起以前還要虛弱。
“難道不是嗎?你是不是被陳峰給嚇住了,之前牛逼哄哄的那股勁兒去哪兒了,怎麼說也是巴猙將你帶入殷的,現在他就這麼不明不白死了,東西也被收走,你連個屁都不敢放,還說不是怕了?”毛三平時雖陰險猥瑣,不過對於陳峰卻不慣菜兒,基本上是有什麼說什麼。
“你實在太衝動了,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再他媽不知進退,即便陳峰當你是夥伴,他家那些女人都得收拾你,巴猙死了也就隻能死了,你想怎麼樣,又能怎麼樣,沒有人會為一個死人出頭的,因為那根本就沒有意義,活著的人總還是要活下去,更何況誰也不見得能活得多輕鬆。”趙無命對於毛三的擠兌,一臉陰戾嚷嚷出聲。
直到這時,趙無命一想到白發女子賀念施那恐怖的眼神,都不免有些心中泛寒。
不管陳峰再情緒多變,被人稱作變臉大王都好,至少對於自己人還是有些涵養性的,不過在趙無命看來,陳家的女修可就大為不同了,從賀念施要對他出手的情況,就已經能讓人意識到,陳家一眾女修可沒將殷組織的成員,當成是自己人。
“該死的陳峰,他一定是將那個紀升小老頭,給放回去了……”毛三有些難以釋懷,咬牙切齒道。
“這是一定的,也不奇怪,這樣做才符合陳家的利益。話說回來,你這個肥子之所以如此不滿,也隻是有著不甘吧?不論是對陳峰沒有下重手,將那幽水軍團滅,還是巴猙臨終前沒有托付於你……”趙無命透著玩味之意,還沒等將話說完,就被毛三一雙小眼露出氣急敗壞的凶光打斷。
“麵對冥煌軍團的時候,我拚死拚活也是出了大力氣的,而且對幽冥軍團出手,也是我和巴猙最先提議的,可好處卻都被那該死的陳峰奪了去,就連巴猙那個損籃子,最後死還對他交代身後事,真是讓人來氣。”毛三呼哧帶喘,呲語道。
“修煉界向來都是弱肉強食,巴猙向陳峰交代身後事,雖然讓人不滿,卻是在意料之中,即便拋去巴猙的考慮不提,在眼下的事態中,也隻有將東西交給陳峰,才能絕了他的心思,換做另外的人接手,組織會四分五裂的,現在咱們的情況不好,完全就是陳峰一家獨大,看著吧,恐怕就連木王手團,鄒青也是捂不熱乎。”趙無命說到後來,不免透出了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