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青青幾乎在奔出君再來商場的一刹那,眶中眼淚就噴湧而出,在那人麵前自己不能哭,一旦離開他的視線,就再也忍不住洶湧的淚水。
錯過的,還能再回來嗎?
不能嗎?那就不要錯過,宛如生命,一旦失去,今生不再。
手術台上,一雙小巧的手,靈活地穿梭於血肉模糊之間,結紮血管,吸引器,縫合……一切都那麼的有條不紊,仿佛心靈手巧的織女,在造就一副完美的圖畫。
而這個小女人,則是用自己的雙手再造就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釋岩緊盯著那雙手,不禁感慨,世上怎會有這樣的一個女人,簡直是奇跡!
幽幽抬頭,風青青的頭正好與自己的肩頭平齊,隻是雙腳下麵踩著一張小凳子,如此嬌小的女人,如果走在大街上,有誰能相信她是一位腦外科醫生?
手術進行三個多小時,風青青就這麼立在凳子上三個小時,嬌小身軀絲毫不動。
“風醫生。”釋岩一邊幫風青青撐開手術視野,一邊緩和氣氛,“說說你為什麼要選擇腦外科吧?”
風青青笑,手指輕鬆自如紮線,“釋岩小弟先回答吧?”
小護士們從厚厚的口罩裏麵吃吃地笑,望著釋岩的眼神也是癡癡的。
釋岩想也不想回答:“因為喜歡風青青唄。”
小護士們又笑……
風青青沒笑,“一派謊言。”
釋岩道:“信則實,不信則謊,風青青,該你回答了。”
“我是因為一個人。”風青青用紗布將積血清理幹淨,很好,手術成功,“釋岩,關顱,縫合頭皮,你來做。”
釋岩接過剩下的活兒,“你還沒回答呢?”
風青青雙手放在手術台上,垂下眼皮,“我累了。”
“你不累還就怪了。”釋岩從內窺鏡後瞟了風青青一眼,又當鴕鳥逃避……是這女人的強項。
半個小時後,風青青率領眾人從手術室中出來,門口紅燈已停,等候的家屬們一擁而上,紛紛詢問病人的情況……
“手術很成功,已經送到加護病房,一天後允許探視。”她習慣地告知病人家屬,看到家屬們歡愉的表情,她想,那人……如果繼續做醫生的話,看到此情此景,也會像自己一樣欣慰吧。
換完衣服,風青青和釋岩在辦公室裏寫手術病曆,桌上放著濃濃的咖啡,很香很香,眯眼,她長長吸了口氣,回味咖啡的香氣。
“其實,你比較適合小兒科的。”釋岩望著她喝咖啡。
“嗯,與我有同感,我自己也喜歡小兒科。”而不是天天麵對血肉模糊的手術創口,風青青睜開眼睛,輕輕啜飲了一小口咖啡。
“很累吧,為了……一個人。”
風青青沉思片刻,搖搖頭,“不,隻是有點傷感。”
“一點兒都不像你。”釋岩歎氣。
是不像,風青青心想,不過……“死釋岩,以後在手術台上不許拿我開涮。”
“我沒有。”釋岩一本正經。
風青青不依,“還否認,那我就一直叫你小弟弟,讓你交不來女朋友。”
“也好,我還正好不想交女朋友呢,有你就好。”
“釋岩小弟弟……”風青青咬牙切齒、張牙舞爪地撲上去,“我女兒都五歲了,你還毛頭小子呢。”
釋岩嘻嘻笑,任她的小拳頭在自己背上一陣亂擂,兩人鬧作一團之時,房門被輕輕叩響……
“進來。”
風青青手忙腳亂歸位,假裝看病曆,進來的卻是一位病人家屬,說話吞吞吐吐的,似乎……話中有話。
“那個……風醫生,能不能請您出來一下下?”病人家屬看著釋岩,欲言又止。
風青青皺眉,一看就知道是來塞紅包的,搖搖頭很堅持道,“沒關係,您有事就在這裏講吧。”